“姐姐,不礙的。我看,這兒正常的很,來酒莊不喝酒才奇怪呢。而且,越是亂的地方,消息越是多。”
曦和找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酒童看她們三個女人便推薦了適宜女子喝的果酒。顏色繽紛豔麗,味道酸酸甜甜,喝著很是爽口。
抹香抿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一口喝了下去,道:“小姐,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酒也可以這麼漂亮!而且,味道還這麼好!”
引娣的心情也被感染,“是啊,沒想到這酒,竟然也有這麼多花樣。”
鄰桌的是個幹瘦的老叟,穿著一身老舊的青布長褂,背上還掛著個破草帽。再看他一雙踏著的一雙草鞋,還破了個大洞。
抹香順著曦和的眼光看去,見是這麼個老頭,壓低聲音說道:“小姐,你看他都窮成這樣了,還來喝酒!”
曦和收回目光,端起夜光杯慢慢地搖晃著當中的繽紛色彩,像是一圈又一圈的光影。
“抹香,切記不可以貌取人。那位老人家的穿著打扮確實不像個有錢的。可是你看他的雙手,指骨分明幹幹淨淨。再看他的酒和酒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還有他飲酒的態勢,我想他一定是個深諳酒道的人。而且,我估計,這滿堂的客人,都沒有他富有。”
隻見那老叟眯著眼啜著杯中之物,嘴角露出似似而非似有若無的笑意。
胡之昂今天在外麵應酬了一天,回到酒莊已經很晚了。曦和幫他擦了臉後,回頭就見他打著微鼾睡著了。
她剪了燈芯,披著一件棗色披風出了門。酒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營業,晚上的生意比白天好。
酒童,“姑娘,您的酒。”
曦和,“這是?”
酒童,“這酒叫‘恨生’,是本店的珍藏。”
曦和,“可我,並沒有要酒啊。”
酒童,“姑娘別誤會,是小的沒說清楚。這就是我們老板送給您的。”
曦和,“那就更有意思了,我並不認識你們老板。”
酒童,“我們老板說了:此酒,隻送給有緣人。姑娘可放心大膽的享用。”
酒莊不打烊的好處就是,喝醉的不喝醉的半醉不醉的似醉非醉的,都可以找個理由暫時忘記自己是誰。
今晚的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今晚的星,也開始捉迷藏了。隻有這杯中的酒,最是醉人。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隻是不知,今晚的酒和今晚的人,究竟哪個能較量得過哪個。
“恨生啊恨生,恨生不恨死,生死兩為難......原來這酒,是苦的。”
恍惚中,似乎有誰輕輕抱起了她。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她似乎,是醉了。醉在酒裏。醉在夢裏。醉在恨生。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朵罌粟花。夢裏有個栽花之人。夢裏有個惜花之人。夢裏還有一叢牽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