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命，葵水疼這種事情不是親身經曆過完全無法想象它到底是有多喪心病狂的痛。
封落寧願讓人砍上幾刀，痛個爽快，也不願意那幾天感受纏纏綿綿，日夜相繼，深入骨髓的悶疼。
就算這藥是為了她某個身體隱疾，封落也因為這個恰好跟大部分女子都深惡痛絕的頻率撞上而對它喜愛不起來。
在封落房間等待許久的術闕好不容易將人盼回來，見到的就是頂著一副眉目間難得纏上苦悶模樣的封落。
術闕心下一緊，下意識便握住人手將其帶到自己身邊坐下，試探著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一向對人不假辭色，冷漠相待的術闕殿下何曾用過這種小心翼翼的語氣跟人說話，隻是在封落這裏，一切的原則習慣都成了某殿下打臉的鐵證。
好在封落也沒辜負殿下大人對她不同尋常的態度，將老爺子給的藥帶著幾分小性子塞到他手裏，悶悶道：“爺爺要我每月都泡藥浴。”
術闕一愣，聽著她少見的語氣，大概猜出是礙於什麼了，心裏忍不住想笑，又顧忌著這人的麵子努力維持著嚴肅的表情，“同仇敵愾”：
“這件事情封老爺子確實有點不體諒你的心情了，不過他一老人家也是正常，一番心意為你好的。”
封落當然知道，實際上今天要不是術闕在這兒，她就默不作聲按時泡藥浴，半點話都不會說。
可就是因為他來了，她剛在席間想到這人的時候，他就來了，那麼久沒見，當他聲音出現在耳邊的時候，封落都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她不開心。
堅硬許久的心一下子軟下來，湧上心頭的就是從未出現過的細流般的柔軟，她甚至有點想像話本裏的女嬌娥，在對方懷裏使一番小性子。
好在沒有經驗又十分理性的大腦及時製止了身體做出這種嚴重違反人設的事情。
封落隻是低垂著腦袋坐著，一隻手被握住，便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扯住對方的衣袖，輕聲道：“道理我明白，就是想跟你說一說。”
術闕隻感覺身邊這人此刻軟的不可思議，像隻小刺蝟，身上的尖刺利刃全部收攏，露出白軟的肚皮任他揉。
一時間心裏被緩緩注入的溫潤溪流灌的滿滿當當，熨帖的不像話，術闕將人攬進懷裏，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緩慢地舒出一口氣。
雖然很破壞氣氛，但是術闕還是想在心裏呐喊一句：此刻的人生圓滿了！
輕輕拍打著封落後背，哄小孩兒似的語氣：“我懂你的意思，以後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一直都在這兒。”
封落沒說話，又聽頭頂那人道：“其實以前我也被逼著泡過藥浴，那時候身體弱，每天要泡在水裏兩個時辰，起身的時候皮都泡的發白起皺。”
“我弟弟也是這樣，生下來的時候受了驚，差點就沒挺過來，這以後藥浴湯藥不離身，相比起來，你還算是少吃了幾年苦頭。”
“......”
這人果然是沒安慰過人的。
封落靜靜縮在術闕懷裏，聽他繼續說小時候的故事，聲音低沉緩和，不多時，封落就陷入了沉沉睡意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