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自從那夜的偷襲之後,這一路上再沒有風浪。兩天後,楊燦一行人終於到達齊都,臨淄。都城的建設就是不一樣,高大的城牆,鎧甲鮮亮的巡城兵士,繁華的街道,琳琅滿目的商鋪,擦肩接踵的行人,路過的行人,商賈,很多人都會跟田單打招呼,而田單也會禮貌的點頭示意。坐在馬車裏的楊燦,透過車窗向外望去,這田單在齊國的人氣還真不是蓋的,難怪那些士大夫這麼忌憚他。

“楊姑娘第一次到齊都,感覺如何?可否想要留下來?”田單騎馬跟在馬車旁,楊燦臉上的表情全部落盡他的眼裏。

楊燦笑著點頭:“很熱鬧。”把頭縮回車內,抬眼,正對上琴清水霧般的眼眸,如深潭般,讓人一眼忘不到底,而且很容易讓人迷失其中,不可自拔。對於琴清,楊燦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琴清給她的感覺總是像謎一樣,雖然知道她是個商人,但身上卻沒有商人的市儈,有得是讓人忍不住去接近欣賞的清新雅致和淡然脫俗。像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這些日子,她可以感覺得到琴清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好奇,似探究,雖然做的小心翼翼,但是依然沒能逃過她的感官,隻是她並沒有感覺到危險和敵意,也就沒有想過去深究,是不想,還是不願,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楊姑娘覺得齊都如何?”琴清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不慍不火,仿佛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改變她的語速。

“嗬嗬,還好,人很多,也很繁華。”見慣了後世那些車水馬龍的城市,這樣的小場麵還真的隻是還好而已。“琴姑娘來齊都要停留多久?”

“七日左右,家裏在這邊有幾家商鋪,處理一些事情,然後就會離開去魏國。楊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也許我會跟你一起離開也說不定,嗬嗬,計劃沒有變化快。”

“計劃沒有變化快?果然是如此,楊姑娘真是語出驚人,一語道破其中的真諦。”琴清忍不住的點頭讚歎。

田惜也很詫異的看向楊燦,反倒是楊燦被這兩個女人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向一邊,耳根微紅。這句話隻是在她那個時代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句話,沒想到會引起這樣的效果。

看見楊燦窘迫的樣子,琴清忍不住噗哧一笑,田惜很解氣似的,哼了一聲,“沒想到你也有臉紅的時候。”

身體隨著馬車一陣聳動,車子停了下來,田惜依依不舍的拉著琴清的袖子:“琴姐姐,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府裏嗎?那你一定要在離開齊都前通知我,我去送你。”

“好,走之前一定來看你。”琴清說著彎腰出了馬車,入眼的是一隻白皙卻在手掌處有層薄繭的手,斂眉道謝:“謝謝。”這隻手是她第二次握住,雖然瘦小,卻溫暖得很。

楊燦笑笑:“舉手之勞而已。”心裏卻暗自感歎,看看人家這手,才叫手,柔若無骨,纖纖玉指,是又細嫩,又光滑,這才是女人的手,可是再看自己的,手背看上去還湊合,手心就沒法看,粗糙的要死,摸人一下都怕讓人說成是砂紙。

“既然二位姑娘心意已決,單便不再強求,若有需要請隨時通知單。”

“這一路有勞田相照顧,既然已經到達都城,就不便再去打擾田相,改日清定會登門道謝。”

“那單與舍妹就在家中恭候二位姑娘大駕光臨,一路舟車勞頓,就不再打擾二位姑娘休息,單告辭,請。”田單拱拱手,回身利索的翻身上馬,不舍的看了一眼琴清,但卻沒再說什麼。

田惜透過車窗,對著琴清揮揮手,萬分不舍的看著楊燦懷裏小雪,馬車即將駛出視線的那一刻,眸子落在了那人的臉上,輕哼一聲:“這人真是不識好歹,討厭死了。”是誰討厭,為什麼討厭,隻有她自己知道。

早有家將去打點眾人的住宿,這裏是齊都的一處驛館,經常會有一些過往的客商或武士住在這裏,琴清他們包下了整個西院。邀請楊燦同住,楊燦身上可沒什麼錢,唯一的資產就是在那幾個流氓身上搜出來的十個刀幣,在認識琴清的那天早上已經花了七枚,還剩下三枚,在這繁榮的齊都,三枚刀幣最多夠買一頓饅頭的。現在有人相邀,當然不會跟她客氣,況且她本來就想跟著琴清混。

洗個澡,換身衣服,舒爽了不少,剛收拾停當,就聽有敲門聲,楊燦連忙起身去把門閂打開,開門一看,原來是琴清,手裏還捧著一個托盤,側身讓開,請琴清進屋:“謝謝琴姑娘的衣服,很合身。”

“合身就好,如果哪裏不合適,可以叫人拿去退換,這裏是些銅錢。”琴清把托盤上的綢布掀開,是托盤裏赫然是一串一串的銅錢,見楊燦有拒絕之意立刻開口說道:“楊姑娘先別忙著拒絕,清知道姑娘其誌在於遊學,而清接下來也會遊走於各國之間,這段時間清想邀請姑娘陪同清一起同行,而這些錢就當是清支付姑娘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