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有些後悔自己的大意了,這樣一匹馬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被訓練過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身下的白馬已經在眾馬中艱難的轉過馬頭,眼看著就要衝出馬群了。楊燦隻得用手在馬背上用力的一撐,身體借力騰空了一小截,穩當的騎坐在另一片馬的背上,這隻是一匹眾馬中很普通的一匹,但是卻並沒有受到哨音的影響,早知道就不該圖好看的去騎那匹白馬。楊燦不禁在心裏嘀咕了一下,回頭看向那美婦人的方向,正好撞上那人似笑非笑的容顏,楊燦表情一窒,美則美矣,就是忒毒了點,尤其這副表情,當真是讓她本來沒什麼波動的心裏起了絲絲的漣漪,隻是這漣漪不是溫柔如春風拂過,而是暴風刮過無疑。
楊燦也不怕被認出她是何人,因為她此刻正帶著從部隊裏敲詐出來的那個□□,突然有些惡作劇的回頭對著那美婦人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在這月光下顯得尤為白亮:“美人兒的沉著在下佩服,天色不早,在下就不奉陪了,後會有期。”學著電視裏的樣子,還在馬背上拱了拱手。然後才驅馬出了城主府的大門。門口站著一人,神色冷漠,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出去,並沒有阻攔的意思,這讓楊燦有點不舒服,尤其是經過那人身邊的時候,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楊燦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種危機感,而這種危機感在告訴著楊燦,他的身手絕對不在自己之下,這是她來到戰國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連琴清身邊的琴楚都不能給她這樣的感覺,看樣子他隻是個家將,可是能用得起這樣家將的人,她會是誰?打馬奔走在這寂靜的街道上,清脆又淩亂的馬蹄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有幾戶人家兩起了黃豆般的煤油燈,但是一個出來查看的都沒有,楊燦脫離了馬群,駕馬隱藏在一條可以看見城主府大門的陰暗巷子裏看了一會,沒有人追出來,這是不是太不尋常了。她可不認為是那女主人被嚇傻了,忘記了叫人追出來。
“為何不追?”楊燦眼中那個不是好東西的郭公子正笑眯眯的問著在楊燦有眼中同樣不是什麼好人的美人兒。
那美人兒微微一笑:“明早再追也不遲,攪擾了郭公子的興致,倒是雅兒的不是了,來,我們繼續喝酒。”美人兒抬起白玉般的玉手輕搭在那郭公子那暴漏在空氣中的胸膛,眼角含春,朦朧的雙眸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夫人相邀,守成自當從命。”自稱守成的男子執起那雙仿佛帶著魔力的手,放在嘴邊輕吻。此時就是天上下火,他也不想管了。
楊燦在城東的廢舊宅子裏湊合了一夜,不是她不想趁夜離開,是那高大的城門擋著,她是想離開也不行,若是她自己還好說,可現在加上個馬就無能為力了,偏偏這馬又丟不得,以後的路程可全靠它了,再說這也是她好不容易從城主府“借”出來的,怎能輕易的丟掉。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安撫了下懷中餓得亂蹭又被她鉗製在懷的小雪,摸著它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的拍了拍:“再忍一會,出了城咱就有吃得了。”
楊燦牽了馬狀似輕鬆的走在去往城門的路上,眼睛隨意的看著街道兩旁正在準備開業的各種店鋪,耳朵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若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她會第一時間的跳上馬衝出去。可這一路都沒什麼動靜,也不見街上有什麼特別的情況,那城主府就真的不追究她昨夜所做之事?那還真是太大方了,她不僅“借”了他們一匹馬,還放走了幾乎所有的馬,而且還燒了他們一處房子。若是這樣都不追究的話,那楊燦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眼看著城門在望,楊燦緊了緊手裏的韁繩,若無其事的向著城門走去。隨著人流亦步亦趨的出城,今日怎的有這麼多人進出城門?而且還是一大早上。楊燦有疑問,抬眼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聽說這次的夏節很熱鬧,□□主都遠道而來。”
“可不麼,前日城主就到了,我還看見她的車架了,明日才是夏節,今日便已經有了這些人。”
楊燦夾雜在這人群中,聽著耳邊各種談話聲。夏節?那是啥?那女人果然是城主嗎?女城主,不簡單啊。楊燦的腦海中似乎劃過一個人的名字,可是速度太快,沒抓住就消失了,她也沒細想,左右是馬上就離開了,是誰都不重要。她是這麼想的,可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她一直不曾回頭,就沒看見身後的動靜。在她出城的那一刻,看守城門的那個衛戍官立刻走向了城門後麵的一處房屋裏,不一會那屋裏又出來兩人,循著楊燦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路行來,走走停停,碰到好山好水總是要停下來欣賞一下,楊燦走得極悠閑,最起碼在別人看來,她是悠閑極了。這不,又停在了一處開了些山花的土坡旁,放眼遠眺。後麵遠遠綴著的這兩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的不確定。看見要跟蹤的人再一次的停下來看風景,也隻得下了馬遠遠的藏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