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政的大婚,在秦國的建國史上是破格的奢華。秦國一向以勤儉,軍事著稱,這樣盛大隆重而又鋪張的婚典還是第一次,無論是婚禮上的一切用度,還是對各國使臣的接待規格,全部都是高於往常,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秦國第一宰相呂不韋,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他會這樣為了一個少年天子而如此極盡畢生錢財,但是少數的一些人卻懂得他因何如此。比如趙姬,再比如琴清和楊燦。而這場奢華的主人,卻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偌大的寢宮裏,等待著仕官引領著去接受即將承受的一切。
“大王,吉時已到。”
“小高,去外麵看看,琴太傅和楊姐姐來了沒有。”
“來了,進來之前,奴才已經為大王看過了,您還是快些出去吧,一會呂相爺和太後又會派人來催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主角就位,禮樂奏起,一係列的繁瑣禮儀也開始進行。祭祖,祭天,祭拜先王,一切一切的看得楊燦直咂舌。琴清結婚的時候,就已經看得她直頭大了,這次嬴政結婚,楊燦看得直呼開了眼界。幸好嬴政平時也算是沒少了體能訓練,這要是換了身體底子弱些的,估計這一天都撐不下來,即使勉強撐下來,估計也得累個半死。光是從大殿開始這一路的三拜九叩的祭天儀式就夠折騰人的。最關鍵的是不單結婚的主角會如此,身後的一幹臣子也不得好,前麵的大王怎麼做,他們這些作為臣子也要跟著。楊燦心中無限怨念,又是後悔答應嬴政來看熱鬧,又是心疼她身旁的琴清,路程才出去一半,琴清已然額角見汗,心疼的楊燦真想直接拉著琴清走人,但也就是想想,不說琴清肯不肯,就是身後圍著的那些秦國士兵們,恐怕也不會同意她們的突然離去,這是對上天的不敬,在這個禮大如天的朝代,楊燦也隻能咬著牙忍著。心疼琴清,也隻能在她跪拜和起身的時候在旁邊攙著她幫她著力,這樣她會輕鬆些。
好不容易挨到最後的祭祀地點,瞄準了空隙,楊燦拽著琴清不由分手的就從禮儀隊伍裏溜了出來,鑽進了觀禮的賓客的人群裏麵。人群裏最顯眼的,莫過於悠閑的如同踏青乘涼的趙雅,這女人真是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會給自己最好的待遇,今日即使過來觀禮,也依然不忘了享受。涼棚,軟榻,一樣都不少。若不是場合實在不允許,楊燦絕對相信她麵前還會有美酒和美食。看了眼帝王似享受的趙雅,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再不客氣的把琴清推至在旁邊的空位上,旁若無人的給她的雙膝做按摩。
琴清開始還有些抗拒,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昵,仍是有些不習慣。但當她想要阻止楊燦時,卻發現趙雅正一臉玩味的看著她們,並且在她的眼中,她看見了羨慕,一改剛才的想法,半推半就的也就順著楊燦的心意了。隻是她這種半推半就在他人眼中就成了一種羞澀的幸福。這個別人是誰,趙雅?田惜?亦或是高台之上的趙姬。
“大王本就是聰慧之人,清隻是做了些引導之事。要說叫人敬佩之人,雅夫人才當之無愧,趙國能有今日,雅夫人居功至偉。”
半蹲在地上的楊燦,聽得直撇嘴,頭上這兩人說話都是夾槍帶棒,話裏有話的,是不是聰明人說話都要拐彎抹角的轉來轉去。這一個是在暗諷沾了家庭背景的光,一個是在暗指背地裏操控國家。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似和顏悅色,實則卻是不見血的廝殺。
“琴太傅,太後有請。”
默契的,楊燦,琴清,趙雅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鬥嘴歸鬥嘴,但是在這大事麵前可馬虎不得。楊燦起身要跟隨,卻被侍衛攔住了。
“太後吩咐,琴太傅一人過去便可,楊姑娘不必跟隨。”
給了楊燦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琴清隨著侍衛離去。楊燦透過人群,看向遠處高坐在台上的趙姬,眯縫的眼中射出淩厲的光芒,仿佛要透過人群,透過空間,看穿上麵的趙姬。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楊還怕你的人被拐跑了不成。也累了一個早上了,坐下來歇歇吧。”
收回視線,在趙雅臉上掃了一下,不客氣的坐在剛才琴清的位置上。她確實不需要去擔心琴清的安全,這樣的場合,絕不會出現不該出現的意外。嬉笑的表情替換了剛才的嚴肅,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韓晶對你好不好?”
趙雅一愣,不明白楊燦這問話的含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她畢竟見慣了大場麵,愣了一下,便恢複了從容,看似隨意的換了姿勢,由正身而坐微微的靠向一邊,而後才慢悠悠的說,“王嫂自是不會虧待奴家,楊為何如此一問?莫非想讓奴家留下來陪你?”說完還用了一貫的伎倆,曖昧對著楊燦直送秋波。
由問話開始,楊燦一直都笑眯眯的看著趙雅,把她一係列的表情和動作都看在眼裏,似是料定了她會這樣回答一般,嗤笑一聲,“陪我?你舍得?嗬!隻怕是有人是人在此,心早就飛回去嘍。若是將來你們想過些平靜的日子,不妨來找我們。”
“哦?楊的意思是。。。。”
“嗬嗬,我沒意思,就是字麵意思,不要問我其他意思,我不會說我的意思。”楊燦很是臭屁的繞了好幾句。
果然,趙雅先是有些不解的愣神,而後則是掩嘴輕笑,閃著春波的大眼睛很是嫵媚的甩了一個白眼。笑過之後,神色又認真的仿佛剛才不曾笑過,深深了看了楊燦,便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的祭祀隊伍。隻是在似有似無間,楊燦收到了一句很輕但是很誠兩個字,謝謝!
嬴政的婚禮在晚上正式開始,白天主要就是搞一些祭祀活動。據說如此繁瑣的程序還是在因為先皇剛死不久簡化了不少,這要是不簡化的全套下來,楊燦這旁觀者都得累得吐舌頭,何況是身為主角的小屁孩子嬴政。
離正式的行禮還有一小段時間,逮住了空隙,楊燦悄悄的溜進了寢宮,找到了正在偷懶的嬴政。一進門就看見某人很沒形象的成大字形的癱在床上。聽見了響動,床上的人骨碌的翻身而起,見是楊燦,便又癱回去。
楊燦抱著肩膀的靠在床幔邊,抬腳,用腳尖踢了踢搭在床邊的小腿,“都是要成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顧形象,就不怕被人揪住說起沒完?”
“被念也好過被累死。況且還要忍受著那人一副長輩自居的樣子,姐姐說我日後會成為最有作為的君王,可是哄騙我玩?今日我連成親都要受那人的百般擺弄,他日豈還有自主的日子?”
楊燦心中暗歎,這樣的時刻還能想到這些,這樣的人稱王稱帝是必然的。感歎的同時,卻又多了層警惕之心,自古帝王多薄情,今日是友,明日為敵,這樣的例子,楊燦可以舉出幾十個。
“是你的終會是你的,琴太傅不是跟你講解過厚積薄發的意思。好啦,該是你承擔的責任,就要承擔起來,這是作為一個君王的基本,走吧,再不出去,我也會被琴大小姐訓斥的。秦王大婚,秦王人不見了,也讓其他國家的使臣看熱鬧。”楊燦說完,轉身率先離開。
一場盛大的婚禮舉行完畢時,已經到了午夜時分。帶著些許酒氣的楊燦拉著琴清走在午夜清冷的街道上,隨從們遠遠的綴在後麵保護。嚓嚓的腳步聲,回響在寂靜的夜裏。深深的呼吸一口,冰涼中夾雜著空氣特有的清香,不禁使人精神一震。
“累了吧,讓琴楚把馬車牽來吧。”琴清緊了緊十指相扣的手,不禁有些心疼。
“嗬,這話該是我說的,我們也有好久沒有安靜的散散步了,你若累了,我背你可好?還記得當初是因為你受傷,才不得不背著你。”
“楊當初可是嫌棄我是累贅的,偏偏自己又不爭氣,還讓楊受累的背著。。。。”
“好好好,咱不說了,看見你受傷,我也是心疼,還發了趙雅好大一頓脾氣。現在你肯定不是累贅,就算是,我也樂意要你這個累贅。”說著楊燦冷不防的把琴清拉在背上,手一托,琴清便已經穩穩的趴在了楊燦的背上。
先是一驚,接著便安心的趴在了楊燦那並不寬厚的肩膀上,而這並不寬闊的肩膀卻帶給她格外的安心。臉頰輕輕的摩挲著楊燦的臉頰,倍感甜蜜。
楊燦唇角帶笑,滿是幸福的笑容裏承載著要溢出的甜蜜。走了一小段,琴清拍拍楊燦的背,“放我下來吧,會被人看到。”
“半夜三更的誰會沒事的趴窗戶,沒事的,過去這條街我們就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太過於看不過楊燦的這麼不管不顧,或者說這個時代的神仙見不得她這個外來人口,每次她們兩個甜膩膩的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一兩個不速之客的打擾,叫你想甜蜜都甜蜜不成,所有的心思你都得憋著。這不,這兩隻剛想你儂我儂,忒煞情多的時候,遠處飄來了馬蹄聲。迫使的的這兩隻不得不規矩的站在路邊,等著看這大半夜狂飆擾人春夢的家夥到底是誰,而琴家的護衛們也在急速的向自家主子身邊靠攏。
人員就位,調整好了表情,那馬蹄聲也漸漸的近了,夜深聲遠,剛聽見聲響到近到眼前,已經過了好多個呼吸。但來人似乎並不是衝著楊燦和琴清這夥人來的,人家隻是扭頭的看了一眼,便急速的略過,長相一晃而過。馬蹄聲漸遠,楊燦也沒了半夜散步的心情,總不好再讓這群護衛躲遠點吧。遺憾的扶著琴清登上馬車,突覺掌心微癢,被人輕輕的刮了一下,抬眼便對上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登時心情大好,暗罵自己矯情了,愛人就在身邊,何必計較一時的不快。笑嘻嘻的抓著琴清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對著身後不遠的琴楚吩咐了幾句,便利落的鑽進馬車,車夫的活今天就交給別人吧。
楊燦鑽進馬車,琴楚立刻補上楊燦的位置,坐在車轅上充當禦者,自從楊燦來了以後,這個活他已經很久沒碰了。乍一坐上去,還真有了懷念的感覺,似乎馬鞭都揚的格外有勁。
山中方數日,世上已千年。楊燦自從放下所有的包袱重回戰國,重回到琴清的身邊之後,若非必要的事情,比如嬴政召見以外,她幾乎很少外出,整日在家守著琴清,聽聽琴,學學字,看看書,喝點小酒,賞花賞月賞琴清,小日子分外的舒坦。一轉眼,距離嬴政大婚當晚,月下散步未遂已經月餘過去。若不是琴清還要每日一次的去授課,她幾乎已經溺在溫柔鄉裏不想自拔。“難怪是**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氣短的英雄,是這麼的樂不思蜀。”楊燦這會兒,正手托腮,老大不樂意的坐在會客室中,眼看著前方帶進來的人,暗自嘟囔。
“楊真是大忙人啊,要不是奴家明日便離開,怕是今日還見不到楊,琴姑娘匆匆離去,這是又去授業了?”
明知故問,就算要道別,也不用起早八早的就堵人家被窩吧。“要說起忙,我可沒你忙,別說你這一個月在這鹹陽城裏光顧著遊玩了,我怎好打擾你的雅興。倒不如有些自知之名的躲得遠遠,免得誤了你的大事。”
眼波流轉間嗔怪的一瞥,趙雅那渾然天成的嬌媚,總是在自然間流露,看得楊燦直咂舌,這人的妖媚,真是何時何地都可以展漏無疑啊。
“楊這話真是好傷奴家的心啊,莫不是琴姑娘家教森嚴,不許楊獨自外出?”
這話說的,楊燦挑眉笑道,“我可不受你的激將,你把你那套還是用到韓某人的身上去吧,在我這,怕是用處不大。”
趙雅垂目一笑,徑自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對於楊燦這種毫無待客之道的作風早已見慣不慣了,就像當日她在自己的住處隨便的如同在自己家一樣,自己倒酒倒茶,毫不客氣,一點都沒有作為客人的覺悟。
楊燦也笑而不語,看著趙雅自給自足。隻是在她們把小壺中的茶水喝光之後,又迅速的續了一壺。你不說話,我便不說話,這是一場耐心的較量。誰先開口了,誰便輸了。輸的人便輸了陣勢,輸了主動權。看楊燦一臉你不急,我就不急的樣子,是料定了,輸的人不會是她。
良久之後,在楊燦續了三回水後,趙雅無奈的輕歎一口,似嗔似怨的瞥了眼楊燦,“冤家,就沒見過你這樣毫無待客之道的人,好歹,奴家上門是客,你便是這樣待我的?”
“我可沒拿你當客人看,是你自己一直在強調,我又有什麼辦法。你幾時見過我與你客氣?”
趙雅一窒,旋即又是喜上眉梢,不是客人,自然就不是外人。那想要辦的事情,自然就不再有什麼困難之處。“倒是奴家的不是了,既如此,雅兒再多住些時日可好?”
楊燦嗤笑一聲,撇撇嘴,“你想,怕是你家裏的早已來的書信催了吧。還是那句話,不會太久,我們就會扔下這些俗世,遠避喧囂,過上一些逍遙無憂的日子,到時,若是你們也厭倦了紛爭,不妨來與我們一起,過些清淨的日子。這些,是我前些日子就備好了的,你拿回去,切記要注意用量,少一分見效慢,多一分,則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無藥可解,那牛奶也不過是稍作緩解而已。”
趙雅接過楊燦自懷中拿出的布包,小心的收進懷中。這些神奇的粉末可是她此次親自來此的目的之一。聽見楊燦說前些日子已然備好,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也不枉她長久的苦心了,這個朋友,總算是交下了。她在鹹陽城中滯留一月餘,目的自是不會是簡單地遊覽,明日即將離開,這會又見楊燦如此待她,心中一動,便開口道,語氣中不免帶了些規勸和擔心的味道,“雅兒知道楊不是普通女子,一些事情看得比很多人明白,隻是這有些話,有些事,楊不若就當不知曉,帶著琴姑娘回巴蜀吧。在那裏,琴家就是做主的天,無人敢欺,若是楊開口,琴姑娘必不會反對。這鹹陽城。。。。”
後麵的話,趙雅沒有繼續說下去,楊燦抿嘴一笑,這笑容裏少了戲謔,多了份誠摯,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良久才說“多謝雅夫人關心。隻是有些注定了的事,就一定會發生,避無可避。[非常文學].倒是夫人明日啟程,路上可都打點好了,別少了一絲一毫的,某位脾氣大的再來與我拚命,這次我可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輕易的讓她要挾。”
有些話點到為止,作為政客,或者說是互惠互利的商人,趙雅都不該多嘴,但是作為朋友,趙雅還是做了提醒,隻要楊燦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心思也就算費到了,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趙雅也隻能暗自向上蒼禱告了。
趙雅走了,來自遠方的客人,這次是徹底的走了個幹淨,鹹陽城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至於暗地裏是否寧靜,就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考慮的事情。
有些人一旦結了婚,就好像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嬴政就是這樣,大婚後,他像變了個人一樣,成熟穩重了許多,沒了曾經孩子時的嬉鬧。雖然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召楊燦進宮,但是在屏退了隨從之後,嬴政並沒有像從前一樣的,與楊燦學習武藝格鬥,而是抓著她問一些問題,或是直接拿出朝堂上的問題與她討論。楊燦一點都不詫異嬴政的改變,親政在即,嬴政正在向震古爍今的千古一帝邁進。隻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是隻聽不說,或者在必要的時候附和幾句,大部分都是嬴政一個人的演講。從民間的天災**,到國與國之間的軍國大事,楊燦在見證著這個孩童帝王的成長與蛻變,從最開始的片麵理解到後來的見解獨到,入木三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個孩子長大了。
轉眼又是一年的夏季,這是楊燦在戰國過的第二個夏天。這日,琴清與楊燦正在品嚐由楊燦昨日空閑時獵到的野雁,經她烹製,雁肉色澤金黃,油多脂少,肥而不膩,入口即化。琴清直說,她從未品嚐過如此鮮嫩的雁肉,配上琴家特製的清酒,味道堪稱一絕。琴清撚了一小塊雁肉,沾了作料,喂到楊燦的嘴邊,楊燦作怪的含住雁肉的同時,舌尖滑過琴清送到嘴邊的手指。惹得琴清身子一顫,迅速的收回手指,無奈又甜蜜的一瞥。楊燦則是美滋滋嚼著噴香的雁肉,笑眼中滿是得逞的得意。
“小姐,楚護衛請見。”
楊燦撇著嘴,翻個白眼,就見不得她舒心。不過在午飯時間請見,一定是有了大事,要不然琴楚不是這麼不懂事的人。幾乎是通報的人剛出去,琴楚就急匆匆的進來,臉上是少有的慌張。琴清禁皺秀眉,不待她問出口,琴楚便迫不及待的說,“他們動手了。”
楊燦停下筷子,看向琴楚,“太後動手了?那呂不韋是怎麼反應的?”
“究其是誰,一時還說不準。今日一早,長信侯,就大王何時親政這一事向呂不韋發難,兩方吵得不可開膠。呂不韋仗著身為仲父,又把持朝政多時,硬是以先王喪期未滿三年壓倒了眾人的非議。不成想,在呂不韋回府的路上,突然殺出一批刺客,雖未能刺殺成功,但呂不韋認定這是長信侯所為,是以,現下兩夥人馬正各自摩拳擦掌的等待命令。”
長信侯?不就是嫪毐?他不會這麼傻吧,這個時候派人刺殺。楊燦疑惑的看向旁邊不聲不響的琴清,一個大膽的猜想閃過腦海,這個想法讓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琴清。琴清微笑搖頭,“楊可是以為,是我派去的人?”
楊燦尷尬的笑笑,這一笑,卻也說明她剛才分明就是這麼想的。
琴清微微一笑,淡淡的搖搖頭,如古井般平靜的目光中,竟然泛起一席調侃的意味。其中有著說不盡的睿智與俏皮。這讓旁邊的楊燦看得直愣神,她家的“主子”,是越來越有凡塵味道了。
見琴清這樣一笑一搖頭的,楊燦轉念一想,便也想通了,不會是琴清,這與她身為商人的頭腦不符,或許作為個人,琴清會顧念師生情的幫助嬴政,但事實上她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她身後站了整個家族。現在秦國三方勢力,無一不在拉攏她,這個時候就表明立場,一旦失敗,可就虧大了,一虧到底的事,可不是她家聰明女主人會做的事情。不是她,那會是誰呢?
“如今外麵形勢如何?”琴清不緊不慢的又追問了一句。
“依照小姐的吩咐,我早以派人密切關注兩邊動靜,剛才傳回的消息,大王聽聞呂相爺被行刺,特意派了宮中的侍衛去丞相府保護,期間,卻被這些侍衛不小心的發現了一些本不是丞相府該有的東西。大王震怒,這會大王派來請小姐的進宮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想必隨後就到。”
楊燦聽得好笑,還不小心,哪有那麼多的不小心,一向老持穩重的琴楚也蠻有幽默細胞的嘛。笑嘻嘻的看了眼旁邊的人,竊笑不已。琴楚被楊燦這麼一看,不禁老臉一紅。跟楊燦這個說話從不知道什麼是含蓄美的人接觸多了,難免也受了些影響。但是這會被她當麵笑話,還是忍不住臉紅,怪隻怪,他沒人家臉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