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姓名叫做公子琴,父親本是天央帝國的禮樂大夫,母親乃是一位為帝王表演的舞女。我就生在了這個既算不上貴族,又不算是平民的家庭裏。父母對我的要求並不多,平常對我都很放鬆,幾位兄長也對我很好。
在我們的家族裏有一項規矩,就是男子必須會一樣樂器,而女子則必須得會一種舞蹈。所以在我的抓周儀式上,他們在我麵前擺滿了樂器。
但是我一個都沒有去選,而是徑直的爬向了大庭,去夠著了放在茶座上那誰都不會彈奏的檀木琴。
這把琴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當年祖先發跡就是靠著一曲琴聲打動了落魄的君王。而後那君王東山再起,便賞賜了我們家族,使得我們成為了士族。
但是那琴藝不知為何卻失傳了,因為多年不曾有過讓君王感同身受的曲子,所以我的家族便又從士族降為了禮樂大夫。
雖然這樣也還是過得比平常人好,但是家族的長輩們卻都覺得如此一來愧對先祖。所以多年來家族都有人嚐試去彈奏他,但是卻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而我那是碰到那琴似乎是天意,所以我的父母很高興給我取了個公子琴。
但是因為家族沒有人會彈琴,所以也無從教我,他們隻能教我聲音的基礎,而剩下的卻要我自己琢磨。
為了找到祖先那種居住寒窯的感覺,我自己一個人住在了深山裏,不與外界過多聯係。
但父母不太放心,每天一人三餐都讓兄長送來了,偶遇天寒他們也會送些衣物。
如此一來,雖然與外界隔絕,但是卻沒有阻斷親情。
若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去,我的一生倒也沒有多少的遺憾,但是因為一件事情改變了我的人生。
那是在我十六、七歲的某一天,此時我基本上已經琢磨出了這把琴的彈法並能彈奏一首曲子了。
我很是激動,等著兄長來送飯時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他。但是等了一天,早該前來送飯的兄長卻沒有來。我以為是什麼事情耽誤了,所以也不再計較,便專心去彈奏著曲子。
做後我彈到餓了,見還沒有人來送飯,便自己下山回府去。
可是到了家門口,我卻發現地上全是血,地上躺著的人我都認識。有我的兄長,父母還有叔叔嬸嬸,以及一些家丁,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似乎我家裏隻剩下了我。
我走遍了家中所有的宅院,隻想找到一個活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確實找到了一個還留有一口氣的家丁,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
我的父親在一次宴席上無意間得罪了一位貴族,那貴族一直對父親懷恨在心。偶然他聽說了我們家的那把檀木琴是一個寶貝,便來強行索要。
可這檀木琴已經被我帶去了深山之中,就算父親想給也不在府中。加之這乃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家族的長輩自然不會為了巴結貴族給他們。
而得不到檀木琴的貴族氣急敗壞竟然以私藏寶物的罪名上告了皇帝,然後便派兵屠殺了我家裏所有人,除了我,幸好我在山中練琴才躲過了這麼一劫。
等家丁說完,他也一命嗚呼了。我自知這個地方不能夠待了,所以便背著我的檀木琴四處奔走,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麵見聖上洗清我們家的冤屈。
可是我從小除了樂器寫字什麼也不會,不知道如何生計,隻能是偶爾靠給人題題字勉強湊夠飯錢。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卻沒有可以更換的衣物,它便越穿越爛。雖然我經常下河連同衣物和人一塊清洗,但是上麵的破洞卻無法修補。
名門望族自然是不會要衣冠簡陋的人幫他們題字的,而普通的老百姓又不需要題字,如此我便斷了生計。
沒了錢自然無法買食物吃,所以我的肚子餓得很快。實在饑餓難忍,我便將背上那一直被黑布所裹住的琴取了出來,然後忘我的彈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琴像是有一種魔力一樣,彈起他我忘掉了饑餓,忘掉了所處的破廟,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甚至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曲子脫離了原來的那種音律,開始逐漸轉變為另一種曲子。那是一種脫離了俗事的一種很寧靜的曲子,漸漸的我也融入其中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
是的,從那一刻起我真正的學會了彈這把琴,就如當年我的祖先一樣。也是在窮困潦倒的時候,我領悟了他的真諦,淡泊名利世俗隻是為了彈出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