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瑜魯肅拜師(1 / 2)

又過了兩月,這日喬府來了兩個少年,一個年約十五六歲,麵如冠玉,鬢若刀裁,頭戴弱冠,劍眉之下一雙眼眸似春風含笑,觀之可親,穿一身青衣,腰係暗紅玉帶,顯得純良和善溫文爾雅。另一少年約十二三歲,朗眉星目,鼻若懸膽,生得俊美異常,眼波靈動流轉,閃著智慧的光芒,嘴角含笑似漫不經心,又似洞悉一切,長發用一深灰色發帶略挽,白衫垂地,顯得有些放蕩不羈,姿態瀟灑卻又隱隱透著一股邪魅之氣。

前廳,喬玄高坐堂上,“喬先生好!”兩個少年齊聲道,同時向著喬玄施禮鞠躬,又同時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麵容和善的少年微微一笑,默不作聲。不羈少年輕哼了一聲也垂手立於一旁。

喬玄原本以為二人是一同前來的,看這情形又似乎不像,略一沉吟問道:“敢問二位公子名諱,到寒舍來不知所謂何事?”

“拜師!”二人又是異口同聲的道。

和善少年淡淡一笑,閉口不言。

“在下周瑜,字公瑾,廬舒人,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想拜先生門下聆聽教誨,望先生成全!”不羈少年朗聲說道。

“在下魯肅,字子敬,臨淮東城人,先生之才天下皆知,更兼雅量高潔,子敬仰慕已久,請先生收於門下!”和善少年亦朗聲說道。

二人又互看一眼,有些驚疑不定。

喬公微感詫異,仔細打量二人,均生得穎悟絕倫器宇不凡,心下便有了計較:“拜我門下可以,但需過三關,不知二位公子可否答應?”

“自無不應!”魯肅說道。

“請先生出題!”周瑜亦道。

喬玄微一點頭,招手叫劉渠過來,附耳吩咐幾句,劉渠便低首匆匆去了。

喬玄起身說:“子敬、公瑾你們隨我來。”

“是。”二人一前一後跟在他身後出了前廳,過一長廊,輾轉回旋來到竹林深處。

已是初秋,翠竹隨風搖曳,枯葉片片飄零回旋起舞緩緩而落,竹香四散飄逸,似詩如畫。林中空曠處有兩張案幾,豎字排列,前麵案幾上放一五弦瑤琴,另一案幾上擺放著棋盤。劉渠捧著兩柄長劍立於一旁。喬玄在琴案前盤膝坐下,對二人道:“我這三關實為一關,考的是琴藝、武藝及謀略。琴藝可看出一個人的秉性情操,武藝可看出武功修為,至於謀略,到時自會分曉。子敬、公瑾你們可準備好了?”

“請先生出題!”二人應道。

“劉老!”喬玄沉聲一呼。

“是!”劉渠將手中的兩柄長劍遞給二人。魯肅周瑜接過長劍看向喬玄,不知他是何用意。

“你二人聽我撫琴彈奏一曲,此曲新創,尚未命名,由你二人來提名,中間有一棋盤,你們隨曲比劍開棋,一邊比劍一邊下棋,曲終前需分出勝負,但不可傷人,劍落為輸,便是傷了衣角也算輸,可明白了麼?”

二人一聽,均躍躍欲試,忙答道:“謹遵先生之命!”

棋盤居中,二人提劍一左一右相對而立。琴聲響起,幽幽寂寂似綿綿細雨撓人心田,又似故人來訪,徹徹私語。魯肅周瑜緩緩拔出劍來,劍鞘拋於一旁,提劍輕指對方。忽的,周瑜一手長劍如靈蛇般似慢實快向著魯肅纏繞而來,一手輕執棋子往棋盤中間一放。魯肅左右躲閃,一手舉劍格擋回擊,一手執棋落子回應,顯得從容不迫。二人你來我往劍影交錯,劍氣綿綿不絕,輕若柳絮隨風擺,似在表演一場似水柔情的舞蹈。就在二人來回擊劍及輕落棋子間,琴聲漸變,由慢至快,變得清澈脆響,似踏破銀屏,水花激濺。二人的劍也隨之越舞越快,落子如雨,衣倨翻飛,翩然若仙。喬玄漸露微笑,琴音又轉,變得高亢奮進,慷慨激昂,似雷霆風雨戈矛縱橫。此時已分不清二人的身影,隻覺眼前一青一白兩抹光影在掀起一陣陣狂風,將四周的落葉聚攏盤旋而上,待飛到空中便又徐徐落下,“鏘鏘——”擊劍之聲不絕於耳。在這狂風暴雨間,棋盤卻鬧中取靜未受絲毫影響,棋子越落越多已成雙方割據之勢。琴音恢宏之氣不減,撫琴人似怨恨、似憤慨、又似不屈,一片金戈殺伐聲。周瑜淩空騰起,飛鶴直上,一個翻身劍尖指地如蛟龍般向著魯肅俯衝而來。魯肅側身躲過,劍走偏鋒,未待周瑜站穩便反手一刺。周瑜劍尖觸地,借劍身反彈之力遠遠躍開,站穩腳步後又欺身上前,與魯肅纏鬥在一起。喬玄琴音忽的一頓,一聲長音怪調,劃破蒼穹,似虎嘯龍吟,似仙鶴悲鳴,一股悲壯蒼涼的感覺油然而生。錚錚琴聲為續,神秘幽長,悲切之中愈顯壯誌胸懷,似緬懷、似神往、似謳歌,哀傷痛惜之情伴隨琴音鋪天蓋地而來,落進每一個聽琴人的心裏。曲終,二人勝負已分,愣愣出神。餘音繞梁三日不絕說的便是此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