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玩的開心點,我還要上課,先掛了”王驍終於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那再見”對方掛了電話。
王驍習慣性的把手機揣進了口袋,然後木呐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能否認,雖然他的語氣近乎絕情,但是他的心卻是異常的激動,尤其掛了電話後,在旱冰場,韓冰牽著自己的手的那種感覺又好像出現了,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王驍,怎麼了,一大早的就見你不正常”曲憫問道。
“哦,沒事,走吧”王驍說道。
“我看你真的要看心理醫生了”曲憫說。
“看什麼心理醫生,人早上起來木了一點是很正常的”
“是麼,剛才是不是那女孩的電話”曲憫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打聽這些的麼”
“我都聽到了,聽我的,要是她約你出去你千萬不要答應,學期末大家手頭都緊,她指定又要騙你幾天了”
“不是,她隻是問我要不要回家”
“哦”
“她說她不回家,莫名其妙”王驍說道。
“當真覺得莫名其妙?很明顯嘛”曲憫一臉壞笑看著王驍。
“切,我看你今天也不正常,什麼時候也開始像龍健一樣八卦了”王驍看曲憫的樣子說道。
“唉,這不是要放假了麼。”
“關放假什麼事啊”
“嗬嗬,放假了給你看看不一樣的我,省的你回去了隻顧著你的兄弟把我們這些朋友都忘了”
“嗬嗬,你還別說,我真的想忘掉”王驍說著,然後假裝委屈的歎口氣說道“可惜忘不掉啊”
“行了行了,別說了還是正經的上課吧”說著兩人已經快到了教室門口。
在王驍他們準備買票回家的時候,張磊已經在家了。張磊這次回家,他聽不到父親扯著嗓門的罵聲了,對他來說這應該是家中發生的最大的變化了。但是他寧願父親一直能夠扯著嗓門罵自己。
原來,這個冬天也不知道什麼緣故,起初父親總覺得胸悶,氣喘,後來越來越嚴重,就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哮喘。張磊一直不知道,他上次回家的時候是國慶節,那時父親還揚起腳上的布鞋要打自己呢,而現在他回來,隻是天天聞著刺鼻的中藥味道。
在先前,張磊曾經詛咒過父親讓父親不能說話,或者得一種不能動手和嘴的病,時至今日,看著父親整天時不時的喘著粗氣心理倒是一種難受,雖然偶爾父親依然會喘著氣罵自己幾聲,但此時的罵聲在張磊聽起來卻是悅耳的。看著父親頭上冒出的白發,和臉上深深的溝壑,還有幹裂的嘴唇,再看看母親,似乎此時的母親也老了很多,整天忙著煎藥、煎藥。張磊明白,哮喘這種病幾乎很難治愈,也就是說父親還有自己的母親從現在開始就要一直受著這份罪,他在想如果天天挨打挨罵,能換回以前的生活,他也是願意的,隻是很明顯已經不可能了。
張磊回家的幾天,忽然感覺自己應該為父親做些什麼了,他要一直守著自己的父母,他不願意再離開,他怕萬一離開之後,回來連父母都見不到,他感覺到時間原來這麼無情,他是這麼想的。或許就是因為這些,也或許是張磊真的想明白了,不知道從那天開始他天天給自己的父親端藥送飯,雖然父親還不至於不能行動,但是他卻是盡心盡力的做著這些,但凡自己有點心理上的偷懶都是不允許的,甚至有一次,父親輸液,要上廁所,他竟然給父親端尿壺,這要是在從前連想都是不敢想的。當然張磊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也是從心理高興的很,就拿他父親來說吧,張磊剛回來的那幾天還不時的喘著氣罵張磊,可是現在竟然能和張磊天南地北的聊上一會了。為此母親也笑開了花,常常笑著罵父子倆以前是鬼上了身。
其實很多時候人的成長過程可能會很漫長也可能會很短暫。就像張磊,你或許可以說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心思,但是他真正知道要如何對待生活卻是在此刻。雖然張磊家庭的遭遇對現在的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災難,但是對於張磊張樣的孩子卻不是這樣。一直習慣了家裏的寵愛,如果有一天他們感覺這種寵愛將會消失或者說被掠奪的時候,他們心理會是很無助的,即使是張磊這樣以前整天被父親罵著的孩子,罵著就證明還有人在關心你,罵一句心理反而會踏實很多,但是當這種罵一下子就沒了的時候,他們心理就會缺乏安全感。或許這才是張磊能夠“長大”的根源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