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寒的心驀然一痛,伸出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落小凡驚異,自己竟然流淚了,而她卻不自知,她像個孩子一樣用手攥住唐澤寒手腕上的衣扣,低低的喚了一聲“阿澤……”
好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依偎在疼愛自己的主人身邊,嗚咽的輕舔傷口。
唐澤寒將她的手包裹住,又握緊了一分。
豪華卻不失雅致的高級餐廳。
唐澤寒與落小凡臨窗而坐。
落小凡看著窗外燈火闌珊的城市,又仰頭看了看夜幕中的漫天繁星,終於從剛剛的那一幕中慢慢的回過神來。
她轉過頭,衝著唐澤寒淡然一笑“謝謝你,阿澤。”
謝謝你幫我把細表拿過去核對,謝謝你帶我來這裏,謝謝你什麼都沒問。
想到剛剛唐澤寒將細表拿到財務部門時,恰巧被實習的兩個小姑娘認出來,唐澤寒狼狽脫身的場景,她不禁笑了一下。
唐澤寒切著盤中的牛排,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聽到她說話,微微抬頭,嘴角含笑:“怎麼謝我?”
落小凡沒想到她多此一問,怔了一會兒,隨即笑著說,請你吃龍蝦怎麼樣,又香又辣的小龍蝦。”
她記得他以前很愛吃龍蝦的,幼時就經常一起釣龍蝦烤來吃,後來,他也常常帶她去龍蝦店,還記得他在學校的獎學金便是這樣天天帶著她吃沒的。
那時,他們不知道吃了多少啊,她一個人便能吃一盆呢。
落小凡嗬嗬的笑了,好像回到那時的時光,那時的味道。
唐澤寒也低低的笑了。
他將切好的的牛排遞到落小凡的麵前,溫柔的說了句“好。”
他那時之所以那麼愛吃龍蝦,隻是因為她極其愛吃。
落小凡吃了一口,隻覺得味道很是可口。
“小凡,”
“嗯?”抬頭間卻陷入了一雙深邃複雜的黑眸中,唐澤寒的眉間微皺,似乎在思考什麼。
“怎麼了?”落小凡見他喊自己,又遲遲不開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在掙紮什麼。
唐澤寒驀然笑了:“沒什麼。”他頓了一下,繼續:“明天我要去香港拍攝外景,你要不要也順便去那裏散散心。”
他的笑給人一種清晨的陽光的感覺。
落小凡低頭,被阿澤看出來了。
是啊,他自小便那麼了解自己,怎麼可能騙的了他。
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在笑,裝作若無其事,裝作毫無感覺,隻是她自己心裏明白,自己的笑是那麼拙劣。
為什麼,為什麼在工作的第一天便讓她遇見了他,為什麼又讓她想到那冰冷殘酷的過去,還有她還沒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不覺得太殘忍嗎?
傷口經過那麼長的時間才結上薄薄的一層痂,卻被這樣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撕裂。
她不要見到他,所有關於他的一切她都不要知道。
她隻想在沒有他的世界裏安靜,平凡的過著。
難道,這樣也太過於奢侈嗎?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墨吟風表現的越是平靜,越是不在乎,後麵的暴風雨會愈加
沉重,愈是殘酷。
當初,他寧願她死也不願意放了她,若不是自己命大,從三樓摔下去,隻是輕微的腦震蕩和一點挫傷,恐怕現在她還在他的牢籠裏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