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可否認,我很懷念那時的感覺。
聽著這樣寧靜的像是囈語般的琴音,我也漸漸有了困意。
入睡之前我一直眯著眼睛注視著不遠處優雅談著鋼琴的唐秋言。
他也時常轉過頭來看看我。
迷迷糊糊我問他:“你不睡嗎?”
他說:“你快睡吧,我沒關係。”
沒關係……
才怪!!!!
我終於明白,原來唐秋言的話也不能全部都相信的。
我很早就醒了。
那時我看著手表,大概才六點十分。
我是被凍醒的。
春寒料峭的季節,我發現醒來的時候蜷縮在唐秋言薄薄的外套內。
手腳還是冰涼。
我四下巡視,看見唐秋言就附在鋼琴旁邊睡著了。
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襯衫。
伏在那裏像一座沉睡的冰山。
我心裏歎氣,他其實還是很疼我的。
我走過去想將他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手指觸到他的下巴,竟然是燙的。
我大驚。
手掌撫上他的額頭。
唐秋言果然發燒了,而且燙的驚人。
這就是他要逞英雄的後果。
我急的慌忙喚醒他:“唐秋言,你醒醒,你發燒了,我們要去醫院。”
可是,我忽然想起來,我們被困在禮堂,根本還沒有辦法出去。
我一下子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
唐秋言燒得很厲害,我那麼搖他,他都沒有醒。
他好像被燒糊塗了,迷迷糊糊的我聽見他嘴裏在呢喃什麼,裏麵似乎還包含著我的名字。
可是現在我可沒有辦法關心,他到底在說什麼夢話。
我急的就去踹門.
我大喊大叫,希望外麵有人能聽見我的聲音。
可是,這個禮堂的位置本來就有些偏僻,我喊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過來。
我真的急了。
我記得唐秋言昨天晚上說,七點會準時有人來開門。
現在已經六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
我又急忙跑回去,坐在唐秋言的旁邊。
將他整個人輕輕的擁在我的懷裏,希望他能夠舒服一些。
“對不起。”我撥弄著他的頭發,輕輕的說了一句。
“沒關係。”他竟然能迷迷糊糊的回應我。
我的心髒忽然猛然痛了一下。
這就是我和唐秋言最常見的對話。
對不起!
沒關係!
一直以來,我很衝動,所以我一直在說:對不起。
而每一次唐秋言都會笑著說:沒關係。
我從未深思這句沒關係的背後唐秋言為我做了多少事,擋掉多少我不能處理的麻煩,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我將所有的一切當成裏所應當。
因為他是我的哥哥,因為他是最愛我的人。
直到他離開,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理所應當的。
那時我卻還沒有醒悟,隻顧一味的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我故意氣他,傷害他,我覺得他給我帶來了痛苦。所以我也想將這些全部加諸給他。
我真的很不懂事,我真的不配當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