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負責,想的美!他的那份心思任誰都能猜到半分,都當我們唐家是傻子嗎?”
爹地歎了一口氣:“問題就在這裏,我們都知道千骨這孩子自小對子霜有著一份情,偏偏現在又說要對小諾負責,安得是哪份心,我懷疑所謂的酒後闖禍也是有蓄謀的,千骨這孩子從小就有心機。”
“這件事情不能張揚,否則我一定親手把他送到監獄,真是可恨!”
唐秋言的聲音包含著深切的自我怨恨和傷痛:“都是我不好,我當年若沒有把妹妹逼回那邊,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一手釀的禍,都是我該死!”
我聽見唐秋言一拳打在牆上的聲音。
安靜的書房他骨骼咯咯直響,像是移了位。
“夠了,秋言,冷靜點!”
爹地的聲音任舊如湖水一般深沉。
我隻覺得腦袋空空。我整個人像是置身原野,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隻有一又一個悶雷朝著我炸過來,無處躲藏,隻能任憑粉身碎骨。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小諾的手術,過幾天等小諾的情緒穩定下來一點我們就動身去英國,這邊的事情先放一放,該算的賬,等我們回來在一樣一樣的算!”
爹地略顯狠厲的聲音。
我聽見唐秋言歎氣的聲音:“也隻有這樣了。”
我的心裏難受極了,我覺得我的腳根本就不能支撐我的重量。
原來!
原來他們通通都知道了。
唐秋言也知道了,通通都知道了。
眼淚無聲的就這樣砸下來,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在流淚。
我該怎麼辦?
花千骨不會放過我,他的手上還有錄像帶。
那個該死的錄像帶!
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重重的窗簾後麵,無聲的流眼淚。
我的世界就好像這簾幕布一樣,黑暗的沒有一絲顏色。
我覺得自己在命運的深潭中掙紮,卻越陷越深。
可是唐秋言的最後一句話讓我徹底掉入了泥濘之中,奪去了我所有的呼吸與心跳,隻能僵在那裏瞪大眼睛,任憑黑暗將我一點一點的吞噬殆盡……
“這兩天小諾有點不對勁,我會帶她去醫院檢查,如果是真的話……”
唐秋言的聲音很是壓抑:“我真的很不希望這是真的。”
爹地的聲音我已經聽的不太分明了,好像說什麼不能讓我知道,說什麼要唐秋言堅強一點,說什麼不是這不是他的錯,說什麼他們也是剛知道會增加手術的風險,說什麼他還年輕,孩子做完手術以後還可以再要……
孩子,孩子……
所有的一段話中,我隻聽到這兩個字,獨獨這兩個字。
我被這兩個字砸的口幹舌燥,眼睛發花。
什麼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一個人在書房裏站了很久很久……
久的我能聽見唐秋言在屋子裏大叫我的名字。
我都沒有應聲。
我知道他大概是發現我不在房間裏,他在到處找我。
我很想應聲,可是此刻我就是發不出聲音,我就像是一尊雕像,一動不動,甚至連眼淚也停止了。
很久以後,我才從書房走出去,步伐踉踉蹌蹌。
我走下樓梯,對著唐秋言正打算出去的身影,輕輕的喚了一聲:“哥。”
唐秋言回過頭,看到我,立刻就奔了過來,將我擁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