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
弄堂轉彎處
一大群明眼人
恭聽瞎話
餘光中在《算命瞎子》中寫道:“淒涼的胡琴拉長了下午,/偏街小巷不見個主顧;/他又抱胡琴向黃昏訴苦/空走一天隻賺到孤獨!”餘光中的這首詩寫於上個世紀早期,如今這些算命瞎子的境況好多了。他們往“弄堂轉彎處”一坐,很快就會有“一大群明眼人”圍上來“恭聽瞎話”。這些算命瞎子還隻是算命行當裏的“小販”,那些先富起來的算命先生已經租了門麵,還辦理了工商執照,打著科學的幌子掛牌經營。當今的算命先生已有很多不是瞎子,不過他們說的還都是“瞎話”。當然,最滑稽、最可悲的還不是這些算命先生的存在,而是“明眼人/恭聽瞎話”!這“恭聽”二字頗耐品咂,它惟妙惟肖地描繪出了“明眼人”虛心垂詢、凝神傾聽的神態,且揶揄之意溢於言表。譚朝春的《看手相》與此詩在主題和寫法上均類似,可對讀:“命運,握在自己手心/卻要伸開/請盲人去摸”。
戴添華
拔河
人們爭奪的
並不是那根粗大的繩子
什麼比賽後退者勝?答案是:拔河。拔河比賽頗有意思,好像雙方是在爭奪一根繩子。詩人慧眼觀物,由這一“錯覺”引發詩思,從而將人人心中有,個個口中無之事演繹成了一首絕妙的微型哲理詩。在人世的拚爭中,這“粗大的繩子”,為物,是一個間接的媒介;為人,則是一個可悲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