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斬憂(1 / 2)

“少俠莫怪,蕭某最愛玩笑。”

荊軻望了莫憂一眼,莫憂跑近他一些,施禮致歉道:“恩公,這位是蕭史蕭公子,剛剛都是誤會。”荊軻一聽“蕭史”兩個字立刻又皺緊眉頭瞪向蕭史,驚疑道:“蕭史?你可不要告訴我那邊的是你的妻子弄玉。”蕭史微微一禮,笑著說:“原來少俠如此博聞,竟聽說過我與拙荊。”

荊軻保持著一臉的狐疑,向遠處的弄玉看一眼,最後看向莫憂,莫憂向他訕訕一笑,點了點頭。荊軻一時間覺得老大的無趣,悄然收劍回鞘,一個字也不說就回去房間。莫憂一見他如此,知道他大約是生氣了,趕緊追上去道:“恩公是否在找魚姬?”

瞬時間,風如流水,漂過每一個人的心間。荊軻心神震動,緩緩回頭,一雙眼睛不住地閃爍。魚姬,他第一次聽說,那副畫卷中的佳人是叫這個名字。

蕭史與弄玉默然對視,都對這件事很是好奇。他們隨莫憂一起進了荊軻的屋子,一起見到了畫上的魚江湖。他們當然不認得,於是便與荊軻一起期待地望著莫憂。莫憂向來膽小怕羞,被他們這麼一看立刻臉紅了起來。他們三人紛紛皺眉,但又不好說什麼,隻能耐心地等著她醞釀好情緒,慢條斯理地將那日從木蘭溪那裏聽來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莫憂說了許久,荊軻挑出有用的信息,得知畫中人名叫魚江湖,為了一個男子早已仙逝。並且,這幅畫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那個版本上畫有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也已經不在人世。

雖然事情的線索還是粗略,但也算是前進了一大步。荊軻當下向著莫憂深深一揖,莫憂忙不迭地擺手還禮,弄玉卻看見荊軻鄭重地俯身起身再看向那幅畫之時,雙眼中含滿了淚光。他非常非常的思念他的父母,非常非常的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夜色已深,蕭史三人客氣地退出了荊軻的房間,不再打擾人家休息。蕭史弄玉走在前頭,莫憂一個人低頭走在後麵。

弄玉還在回味著荊軻的那幅畫,轉頭問蕭史:“你說是什麼樣一個男子,能讓這個魚姬為他慷慨赴死?”蕭史哈哈一笑,回答道:“趙國如果還有這樣的男子,那一定是李牧了,哈哈。”弄玉白他一眼,轉念又一想,向他道:“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可能,李牧現在是老頭子,可是三十年前還是翩翩少年呀!”蕭史臉色一暗,湊近弄玉悄悄說:“李師弟現在也不是老頭子,沒有人的時候,也還是翩翩少年郎。”

弄玉先是一驚,隨後會意,他們都是仙家人,早就沒有老與不老的概念了,正如她和蕭史,千百年仍是瀟灑紅顏。正高興間,弄玉忽然想起了身後的莫憂,自從出了荊軻的房間她就好像悶悶不樂似的。

弄玉轉身,莫憂果然臉上憂愁。“怎麼了,莫憂?”莫憂一驚,抬頭“嗯”了一聲,反應過來弄玉在詢問她,趕緊回答說:“沒事啊。”弄玉一笑執過她的手,說:“離開邯鄲的一路你都高高興興的,現在突然這樣的表情,怎麼會沒事呢?”莫憂淡淡一笑,隻得說:“剛剛說起師父,我有些想她。”蕭史這時插口道:“這個你放心,你師父身懷絕技,斷然不會吃虧的。”莫憂皺眉疑惑道:“你是說師父會武功?我怎麼不知道?”蕭史笑而不答,莫憂一低頭,藏起無限的悵然小聲說:“是了,我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還是這樣,膽小心粗。蕭大哥玉姐姐,莫憂去睡了,安。”

莫憂離去,弄玉看向蕭史,蕭史還是微微笑著,她也不再說什麼,兩人攜手回房。

莫憂不想張良房中仍亮著燈,她稍作猶豫,終於還是走上前去叩了門。張良很快開門,看見是莫憂,莫名的眼中閃過淡淡的驚慌。莫憂神情淡然,對他說:“子房,我想問你一些事。”張良不語,點頭讓她進屋。莫憂走進去,看到案上鋪著竹簡,她向張良看一眼,緩緩坐下在席子上。張良為她奉上一杯茶,坐下在她對麵。莫憂心思不在茶水上,又看了一眼那些竹簡,望著張良說:“子房哥哥比以前更加用功了,還在看《詩》《書》?”張良自嘲一笑,道:“那些以前看得夠了。”莫憂低頭,唇邊一線淺笑似有非有,她沒讀過什麼書,也就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接下來,她便開門見山道:“子房,韓國,我們的韓國,現在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