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瘋子(1 / 1)

“徒兒,這人已經好了,把他身上值錢的拿走,然後把他趕出去。”說話的老人正在拿著一根貌似枯樹根的東西左看右看,對著身邊穿紅衣的女子說道。

“可是師傅,他已經……要不我們把他留下吧。”紅衣女子一臉的的企盼,師傅現在把這人放出去,這個就死定了。

“淩寫墨,為師這裏不是慈善堂,我也不是大善人,當初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絕對不會收養你和那個小雜種。”老人似乎頗為氣憤,背著手在房間不停的轉著,“煩死了,煩死了,為師當初就應該把你們趕出去,煩死了,不行,馬上把那個瘋子給我攆出去。”直到發完牢騷,老人的心情似乎才好了些。

“可是……”寫墨還準備再說些什麼,卻被老人打斷了。

“淩寫墨,別以為為師不知道,那個瘋子不就是長得像那個大雜種嗎?為師告訴你,你要是敢偷偷把他留下,為師就用鶴頂紅毒死他,那種瘋子死了就死了。”恩,老人似乎對自己的這個威脅的言語頗為滿意,不住的點頭,“恩,就這麼辦,你留下他為師就讓他給我試藥,早晚要了他的命。”

寫墨知道他的師傅說的話是一定會做到的,無奈,她隻有放了那個人,讓他自生自滅去。

山穀裏的一個小木屋,不時傳來撞擊的聲音,寫墨走到木屋門前,這些年滿心憂愁的她眉眼間似乎都帶了些憂愁,加之已經生產後做月子留下的病症,幾乎是用藥在續命,因此人看著比四年前蒼老了許多,時不時的,她開始懷念當初年少的義氣風發,想念她的諾羽山莊的日子,隻可惜,她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包括蘇素,她這些年年年想,日日想的蘇素,她知道蘇素早有絕症,可是還是滿心希翼他是活著的。

“挽歌,挽歌,挽歌……”小木屋裏的男人自從醒來就一直叫著的名字,幾乎是一聲一聲敲擊在寫墨的心上,挽歌,白挽歌,四年過去了,她居然又聽到了這個名字,可是她已經無心去找了,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過去的往事她已經不願意再想起,就讓往事都化作煙塵散去吧。

寫墨打開木屋的門,裏麵的男人就衝了出來,一身灰衣,上麵甚至沾滿了泥土,寫墨早上剛給他整理過的頭發現在已經散亂不堪,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甚至被石頭絆倒,卻依舊往前走,癡癡傻傻的一直念著一個名字:“挽歌,挽歌,挽歌……”桃花眼裏如一片死灰般沉寂,雙手隨意的向前亂抓,卻還是叫著:“挽歌,挽歌,挽歌……”寫墨回過頭,終於不忍心再看,兩行清淚淌下,她閉上眼,白挽歌,你何其幸福啊……

遠處一個梳著包子頭的女童向她跑來,粉色的衣裙上黃色的絲帶隨風舞動,兩隻玉足上是頗為小巧精致的鈴鐺,隨著女童的跑動發出清脆的聲音,女童跑近撲到了寫墨懷裏,大眼睛明亮含水,她的小手笨拙的擦著寫墨臉上的淚水,“娘親你怎麼又哭了,東方爺爺說你再哭素兒就沒有娘親了。”

望著遠處逐漸縮小不見的人影,寫墨終於忍不住抱緊懷裏的小人再次哭出聲來。

“蘇素,我想你了……”我寧願相信你沒死,相信你和白挽歌幸福的生活著,也不願相信你死了。

遠方有大雁飛過,又一年秋天快要到來了,風吹著寫墨的紅衣長發,卻吹不盡一世哀愁。遙遠的天邊,隱隱約約有蒼涼的歌聲傳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