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撕拉撕拉,那是一種動物在咀嚼,淅淅索索,那是某種東西滴落下來的聲音,噗噗噗噗,那是某種東西爆裂開來的聲音。
死去長時間的屍體最終成為了巨人觀,腐敗的氣息在艙內蔓延,令人惡心的綠色液體從屍體上滴落,大量的鮮血從剛死的人的傷口上噴射出來,在鋼鐵的地板上形成水窪,大量的鮮肉與腐肉在活著的人的口中咀嚼著,那些在咀嚼著肉的人腮部暗紅,那是被碎裂在肉中的人骨刺破的傷口。
我有一本名叫空之境界的小說,小說一共有三部,而其中,有一個男人讓我記憶猶新,那個男人有著紅色的眼瞳,金色的長發,夜晚,那男人穿行在鋼鐵叢林中,金色的發隨風而動,像非洲草原上的獅子,那男人的名字是白純裏緒,是個逃避罪行的懦夫。
不久前,大屏幕分化為了數十塊小屏幕,那老人和年輕人的結局我都沒有看到,可我已經能猜想的出來,他們都死了,死在那場無邊無際的大雨中,死在離我不遠的海洋中,一想到海洋內埋葬了那麼多人的屍骨,我心裏就有些發怵。
而那之後出現的東西,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那些在屏幕中出現的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他們擠在狹小密閉的空間之中,每個人都在咀嚼著一些東西,而在那些人周圍,是一些死者,他們在咀嚼著的,正是那些死去的人的肉啊!
大屏幕中間出現了字幕解說這些人的行為,“因為食物不足的緣故,人類開始殺死自己的同類來獲得本就不足的食物。”
我看見一個男人,將一名女子按倒在地,撕開她身上的衣服,卻不是為了滿足獸語,那男人竟然一口咬在女人的脖子上,而女人拚死反抗,卻毫無作用,男人咬了好幾下,鮮血才從女人的脖子上滲出。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吃死去同伴的屍體,這一行為,由小眾轉為大眾。”
女人的脖子終於斜了過去,她死了,死在了自己同伴的手上,而這樣的場景,隻是二十多塊屏幕中的一處,我所見之處,無一不是地獄光景。
白純裏緒,沒來由的,我腦中忽然閃過這個男人的名字,那群人做的事情,與白純裏緒有什麼不同嗎?那些在這處孤島上苟活的那些人,不都是白純裏緒的翻版嗎?帶著不可饒恕的罪惡,幻想著隻要世界上有和自己一樣的狂人,便能理所當然的活下去的人。
他們無一不是殺人犯,無一人沒有罪惡,但他們在逃避,他們用殺人這種行為來逃避自己的罪惡,仿佛害怕陽光的吸血鬼,他們理所當然的殺死那些真正無辜的人,並由此來欺騙自己,真是令人作嘔!
“這樣的行為,在很久以前也發生過,不過發生的地點略有不同,1972年10月13日,一架載有45人的客機從烏拉圭飛往智利,因遇上風暴墜毀在海拔4000米高的安第斯山脈無人煙的雪山中,機上的45名乘客都是烏拉圭的橄欖球手和他們的朋友、家人。飛機墜毀後,一開始有29人生還,但在饑寒交迫中,他們開始吃死去同伴的屍體,並以此撐到了救援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