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五年六月十五號十三點二十四分。”我報出了心中的答案。
“回答錯誤，扣一分！”小醜怒道，隨即，在我左邊的小醜獰笑著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個錐子.......
“啊！”我再次發出痛呼。
“最後一個問題。”小醜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古怪，“你有罪嗎？”
“哈？”我驚呆了，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無罪的！
轉眼間，小醜的臉忽然變成了格裏叔叔的臉，那副猙獰的笑臉也隨之不見，可是換上的，卻是一張驚恐的臉..........
“船長，還有多久才能到陸地？”一個婦人問道，聽得出來，她很是虛弱。
場景不斷轉換，似乎開始...........崩壞了？
鏡子的碎片不斷飛出，隨後崩壞，踩踏地板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響。
“肅靜！肅靜！現在開始審判！”法官用他那錘子重重的敲打在桌子上，四周終於安靜下來。
我搖了搖腦袋，試著把之前的那些事情都忘在腦後，專心的做這一件事。
我抬起頭，看著敲打著桌子的法官，法官一共有三個，都是須發皆白的老人，坐在高高的審判席上，真是太高了，我抬起頭都不一定能看清他們的臉，隻能看到白色的頭發與胡子。
環顧四周，整個法庭盡收眼底，法庭也很大，大的像是一個大型體育場，四周的陪審團員們都看不清臉，仿佛都隱藏在濃厚的迷霧中一樣。
抬起頭，看著法庭上方的壁畫，聖母瑪利亞抱著聖子在喂奶，四周有惡魔虎視眈眈，聖母居中，抱著聖子，正大光明，惡魔都畏縮在壁畫的角落，拿著虛張聲勢的刀劍。
“有罪！有罪！”原告席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我轉頭看去，是林站起身來揮舞著一紙文書，惡狠狠的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而四周的陪審團員們也開始躁動起來。
“有罪！有罪！”他們呐喊著。
“現在開始投票，同意有罪的請舉手！”審判席上，須發皆白的法官大聲喊道。
一瞬間，舉起了無數雙白生生的手，那些人的麵容上無一例外地帶著驚恐的神色，他們看著我的表情..........仿佛在看怪物一樣。
而此時，遮蓋這些人的臉的迷霧終於散去，使我有了能正視他們的機會。
我放眼望去，其中有很多人的臉我是不認識的，可是，當我的目光轉到一處地方的時候，我停下了。
我一時間感到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離我而去，原因無他，隻因為那個人的臉是我最熟悉的一個人，格裏叔叔。
“為什麼？”我呢喃著。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有罪呢？我.........分明是無罪的啊！
你難道不清楚嗎？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不是曾一起捕魚，曾一起種煙葉，曾睡在一起，情同父子的兩個人嗎？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是有罪的呢？
“砰！”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都作鳥獸散，“什麼？”我驚訝的看著破窗而入的那個人。
是小醜.........他的手上還提著一把散彈槍，他獰笑著看著周圍的人，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
“無罪。”
“什麼？！”
“不可能！他有罪！”
“殺了他們，他們違背了法庭的規則！”周圍的人群仿佛一下子被引爆了似的，像在沸騰的油鍋中投入了一瓢水。
“我說.....無罪！”小醜先是低沉的沉吟著，而後咆哮出來。
周圍的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像鵪鶉一下低下了頭。
“混沌，是無罪的，人從混沌中生出，隨後渾渾噩噩的過完自己的一生，而冠上無數冠冕堂皇的理由，給予自己無數的榮光的人，貧窮衰弱的人，被奴役著的人，二者在混沌看來是一樣的。”小醜像是在低吟著一首古老的詩歌。
“高低貴賤，這些都是混沌所不屑的，人從混沌中來，終將歸於混沌，得榮耀者，必將為榮耀所累，隻有混沌，才是人的歸宿！”小醜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了這句話。
“砰！哢噠！砰！哢噠！”小醜開槍，換子彈，繼續開槍，他對準的東西始終隻有一個，就是頭上的聖母瑪利亞與聖子耶穌。
“現在我再問一遍，這個人，有罪嗎？”法官高聲問道。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小醜用眼睛看過每一個人的臉，似乎他們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或者是想要站起身來說有罪的話，就會一槍崩掉他們的腦袋。
最終，陪審團的座位上沒有一個人說有罪.........每個人都畏縮在自己的座位上，像霜打了的茄子。
“有罪！”林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從原告台上走到我的麵前，再度重複了他的那句話，“有罪！”
一張紙被拍到了我的麵前，林的那雙大手骨節分明，看起來分外有力，我注視著林的眼睛。
“為什麼呢？”我在心裏想著。
“我要求傳喚證人！”林高聲道。
“證人？誰啊？”
“當然是那些被殺死的人啊，還能有誰啊？”
“死人可以說話嗎？真的假的？”
“這不廢話嗎，死人當然不能說話，可你要看這是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