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準備下樓前,猛然瞥見四樓盡頭有一處與其他廂房比起較為偏靜的地方,悄悄行過去,隱約聽得裏麵傳來幾聲笑語。
“星哥哥,你又在取笑虞兒了。你明知我不過是奉命與他周旋,並非真的傾心於他,難道我對星哥哥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若非皇後娘娘所命,我又怎會親近雪落塵這個煞星。”
嬌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撒嬌意味的不滿在屋中傳開,若非黎漫天生魂力強橫,聽覺遠勝常人,也不可能聽得到。
一聽雪落塵之名,她心下大動。這女子話中之意,隱隱透出對雪落塵的不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隻聽得男子低沉的嗓音道:“虞兒,此事不得張揚,兩日後進宮一事還需你的配合。”
“仔細算來,我和落塵皇子也有十幾年沒見過麵,不知他是否一如當初那般信任我。聽說他十分絕情,做事狠辣果決,若是知道當初我是奉皇後娘娘的命令待在他身邊監視他的舉動,連容妃娘娘被害一事都是我一手造成,會不會……會不會將我也……殺了?”女子細致輕柔的聲音透著一絲不安。
“放心吧,雖然這幾年他一直待在西敏,我布下的眼線也不少,對他還是頗為了解的。他表麵看來冷血無情,實際上最是重情義,你當年可是宮中唯一一個不顧他的凶名還維護他的人,他又如何能忘記你。哼,如果不是他天生異瞳,恐怕這個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這兩年那個老家夥似乎察覺到什麼,躺在病榻上都不安分,我和閻殿高層聯手一事他定然有所察覺,未免出岔子,看來我得早些動手。”男子的聲音忽地轉冷,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古怪笑聲,“偏偏他在這個時候回來,那麼就讓我好好地將他的剩餘價值榨幹,再……”
“星哥哥,那我呢?”女子附和著,聲音旖旎蕩漾,“你今晚留下來陪陪我,我有些怕。”
“虞兒,別任性,若非雪落塵突然回宮,我也不至於把你送到這臥豔樓來做著拋頭露麵的花魁啊。委屈你了,虞兒,後天能否得到他的相助事關重要,如今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其他皇子亦是虎視眈眈,隻要能得到他相助,星哥哥會好好補償你的。”半敞著的窗戶外,黎漫美眸散發著幽幽寒光,憑著過人的聽覺,她將兩人剛才的話語全都聽了去,現在看來,這樊落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美人被他騙得團團轉也不自知。
聽蘇辰夏的話,這樊落星在外的聲名還是不錯的。此時看來他卻是隻披著羊皮的狼,從剛才的話聽來,她隱約預測到東堊近日將會有大事發生,而且這個太子爺還想利用雪落塵。
不行,她得進宮,將這家夥的陰謀告訴雪落塵。難辦的是,這個叫虞兒的女子似乎與雪落塵有某種關係,依他的個性斷然不肯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如果他與這虞兒真有什麼特殊感情的話,那自己豈不是會遭到他的猜忌,反而壞了她和他的情誼。
一時間她竟有些躊躇起來,她絕不希望雪落塵遭到陷害,更不希望雪落塵誤會她。恍惚間,不知發出了什麼動響,廂房內傳來一聲冷喝:“是誰在外麵?”
黎漫一驚,腳下青芒微閃,將速度發揮到極致。
廂房的門一下打開,樊落星立在門口,冷眼電掃,隻瞧見一抹動人嬌影在樓梯處一晃,便是消失不見。
“咦?那不是水楊嘛,怎麼會跑這來?”
“水楊?臥豔樓最妖嬈的女人?”樊落星不著痕跡地摩挲著下巴,危險的眼眸透著絲絲令人費解的光彩。
“就是她,這個女人在同我爭花魁時落敗,星哥哥你可要小心些,這個女人最會死纏爛打了。”虞兒悄然攀上樊落星的手臂,美麗的眸底有著一縷淡淡的嘲諷和擔憂。
她是自信的,可是麵對美貌不遜她多少,卻妖媚十足的水楊,她還是有些擔心。樊落星隻能是她的,她付出了這麼多,甚至不惜幫他驅逐了最有競爭力的對手,不就是想牢牢地綁住他的心嗎,她絕不會讓他被水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