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不得無理。”掌櫃臉色已然不好看,示意左右帶他下去。
伯仲悠哉悠哉的道,“小人家家,童言無忌。我也想聽聽他要什麼答謝。”
見他如此說法,掌櫃的也隻好任他說完。期間怒目而視,警告他謹言慎行。
童子哪裏怕他,還是一臉笑嘻嘻的道,“你做我師父可好?”小短腿一彎就要拜見。
清風怎麼也沒想到小小孩童會有這樣的要求,幸好眼明手快一把撈住他。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就這樣隨便跪我。我可沒答應做你師父。”
童子的胳膊被清風撈住,又聽清風如此說,小臉頓時漲紅,道,“你不是要打謝我嗎?我就要你做我師父。”
掌櫃不知他這樣無法無天,又見清風並不受他。深為丟人,怒道,“孽障,討打,還不快給公子賠罪下去。”
小童梗著脖子,硬道,“我就不,我不聽你的。我好不容易才看中一個師父。”
清風聽的額上三道黑線,他選師父還是遠美呢?
掌櫃的好歹也是一店之主,少有人頂撞。今日又當著這麼多人,覺大失臉麵,不再與他廢話大手一揮就要讓人把他強拉出去。
“我瞧著這孩子與清風小弟,倒有些緣分。”戒色的聲音不瘟不火的道。
清風心道,又不是你收徒弟,竟說些風涼話。這童子眉目深刻娟秀,一雙大眼,卻是很招人喜歡。但自己的日後定是漂泊,怎能收個徒弟。
伯仲雜麼一下嘴,道,“收個徒弟而已,你就怕成這樣?你是不願意收他,就痛快的回絕他。拿旁的謝他罷。你倒是快些拿主意。爺還等著喝酒呢。”口氣嗆的很。
清風睥睨他一眼,他這話看著痛快,意思竟是說自己言而無信,連個童子都要欺騙。百轉千回,清風心下頓明,怕是用激將法,也不假。
她再看手上的小孩,正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眼裏萬分期待。心下不覺的軟了。心裏重重的歎口氣。對掌櫃道,“在下才疏學淺,怕是辱沒師父二字。”
不等掌櫃的答話,小童高呼一聲鑽進清風懷裏,抱住清風的腰身,大喊,“師父,師父。”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清風毫無準備,被他撞得一個趔趄,險些歪倒。心下也高興,好個聰明的孩子,又喜歡兩分。
掌櫃見此,即刻板臉道,“成何體統。”
清風擺擺手,孩子天性,不甚在意。
童子也不鬆手,在清風懷裏嘟囔道,“師父,徒兒名念,攬月。師父記住了?”又偷偷附在清風耳上,“師父,要是想喝酒,攬月帶你去喝更好的。”
掌櫃見清風不在意這孩子自小淘氣,但也有分寸,道,“多謝尊師抬愛。今日便罷了。選個黃道吉日,讓攬月拜師罷。”
清風點頭應允,任由攬月歪在自己身旁。
“箭也射,師也拜,現在應該喝酒了。”伯仲提醒道。
掌櫃托著酒壇,用力拍掉上麵的泥。一股酒香彌漫全屋,醇厚濃鬱,聞之欲醉。
伯仲斜跨的身子,直立起來,對清風道,“清風小弟,技高一籌,又得了徒弟傳承衣缽,今日要多飲幾杯才好。”
伯仲本想戲弄清風,看她小小年紀,好勝心強,定要出醜。卻沒想到,她內有乾坤,另他刮目相看。
清風再次無語,要是多喝幾杯怕是連骨頭都要醉了。這人得罪不得,就為這門前自己說的那幾句話,他竟這樣沒完沒了,難對付,刺頭一般。
“師父你好香啊!”還歪在清風身旁的攬月,突然開頭道。
清風,“…。”
“好香的酒,隔著一條街都聞到了。”正在清風尷尬時,一道身影推門而進,映眼的鮮紅闖了進來。
攬月還待說,“不是酒香,是…”話沒說完就被按住。清風拉到春華旁,讓春華與他一起玩耍,省下小鬼頭講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幸好因那道紅影進來,牽扯了大家的眼光,才沒人注意到清風的動作。
清風虛抹一把汗,心慌道,好靈的鼻子,他聞到的怕是自己的女兒香。出門倒是忘了做的仔細些,這些都沒想到。心裏越想,臉上越是燒的慌。
奴娘一如往昔,一身紅衣,美妍不可方物,細長上揚美目,在屋裏轉一圈,最後定在伯仲身上,道,“難怪掌櫃舍得拿出好酒,原是貴客。在下也來討一杯可否?”邊說尋了個位置坐下,挪了清風的酒杯在自己跟前,作勢就要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