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會長屍骨未寒,徐老爺就要殺痛殺他的義子,就不怕丁老爺晚上找你這個親家公算賬?”
韓百航譏諷一笑,用指關節用力的敲擊著桌麵,不耐煩道:“人我是保定了,徐老爺要是看的起我韓百航,賣我一個麵子,就把人放出來。要是不給我這個麵子,我瞧著你來時帶了不少人馬,咱們就在縣衙外麵真刀真槍的幹一仗,如何?”
他故意表現出一副魯莽武夫的樣子,因為他深知徐望堂人老成精,談是談不攏的,隻有以進為退,激將他一把,徐望堂決然不敢和官兵動武,他十有八九會妥協。
徐望堂氣極反笑,自己還沒有得了失心瘋,和官兵動武,有理也變成無理了,說不得會被人按上一個通匪造反的罪名,這樣的手段是自己玩剩下的招數了,豈會上當。況且大敵當前,土匪在城外虎視眈眈,要是發生內訌,無論誰勝誰敗,最後隻會便宜了土匪,韓百航光棍一條倒沒什麼,可徐家在永城家大業大,決然不能冒這個風險。
“韓連長,你真是煞費苦心啊!”
徐望堂深深地望了韓百航一眼,倒也幹脆道:“行,就看在我親家的麵子上,饒薛林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絕不可以再回民團了。”
他到底是心思縝密,雖然答應放掉薛林,可也打了個預防針,薛林在民團留有不少心腹,讓他回到民團就壞了。
“沒問題!”
聽得徐望堂答應,梅昌元最先鬆了口氣,他生怕兩人一時意氣談不動大動幹戈,現在好了,解決了一樁心事,可以共同對敵了,忙道:“徐老爺高義,丁會長泉下有知,一定會欣慰的。”
韓百航皺起眉頭,以他的心思,薛林還是回到民團對己有利,但顯然梅昌元有別的心思,把兩人之前商量的事打了個折扣,他平淡的掃了梅昌元一眼,並未多說。
既定下釋放薛林,韓百航派去士兵去牢裏提薛林,不一陣就有士兵把滿身血汙的薛林帶了過來,顯然在牢裏沒少受刑罰,人已經頹廢的不得了,低垂著頭像條死狗。
韓百航皺眉掃了一眼薛林,心想人不會在牢裏已經廢了吧,這樣辛苦把他放出來就有些不值得了,但還是吩咐道:“帶他下去洗個澡,包紮下傷口。”
這時城外的槍聲愈發猛烈,有士兵匆忙跑來報告道:“報告連長,城外土匪大舉攻城,攻勢猛烈!”
在場人的心神都不禁跳動了一下,韓百航轉身看向梅昌元、徐望堂,說道:“我與土匪交過手,此匪軍戰力不亞於官軍,如果不計一切代價的攻城,城怕是守不住!”
徐望堂嗤之以鼻道:“韓連長太危言聳聽了,城裏官兵、商團、民團和各家護院家丁,加起來有三千人,如何守不住城,笑話!”
韓百航冷笑道:“兵不在多在於精,要是隻比人數,城裏有十萬百姓,男丁有六萬人,土匪豈敢來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土匪淹死。”
“那也總比你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好!”徐望堂須發皆張,拍桌叫道:“有老夫指揮守城,可保永城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