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坐在花園的石凳上,百無聊賴地數著手上五顏六色的花瓣。
“小姐,您都歎了六十八聲氣了。”小月一臉緊張的望著我。
“哦,還沒有一百聲嗎?”我撇了撇嘴角。
“是不是奴婢伺候的您不高興?您可千萬不要趕奴婢走呀。”
“停,我沒說要趕你走,你……你不要再哭了。”我欲哭無淚,這簡直比竇娥還冤,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呢。
這個小丫頭,我懷疑她生下來就是為了訓練我的耐性的。與其說是伺候我,不如說是我哄著她要恰當些。
“奴婢參見公子。”公子,誰是公子?等等,小月幹嘛行這麼大的禮?以我失憶以來僅有的常識來判斷,這樣的禮節至少應該是王公貴族才受得起的吧。
“主子就可以這麼對待下人的麼?”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清冷而又略帶質問的聲音驀得在我頭頂響起。
我愣了愣神,揉了揉自清醒以來就不怎麼清醒的腦袋,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在對著我說話。
我循著聲音的來源不自覺仰起頭,在漫天飛舞的片片飛絮中,他毫無預兆地走進了我的視線,一襲黑衣在滿樹的殷紅,滿地的姹紫中,絲毫不顯沉悶,顏色亮得竟有些刺人眼,我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桂花的清香。
桂花的清香?我不禁有些苦笑,真的是頭腦不清醒了,現在的季節哪來的桂花呢?
“你剛才是在對我說話麼?”我收回漫天神遊的心思,帶著淡淡的笑意望著眼前清冷如星的男人。
他不置可否的望了望我,神情有些許小小的迷惑。顯然我臉上的笑意讓他不由得對自己剛才的問話產生了懷疑。
“公子剛才似乎在責備小女有虐待婢女的傾向?”看著他這個樣子,我不禁頑心大起,好心的提醒他剛才說的話。誰讓你還沒弄清事情始末,就迫切得想要英雄救美!
“小姐……”小月在一旁急得直跳腳,我向她揮揮手,讓她別出聲,這件事我自有盤算。
“小姐……”小月的聲音有些泫然欲泣,天,不會又要哭了吧,雖然她哭得樣子確實很好看,要不然別人也不會這麼急著英雄救美了,可是任誰也無法整天消受美人淚呀。
“好了,好了,小月,你要說什麼,我聽著呢,你說。”我睜大眼睛期待地望著她,心裏卻直想歎氣,她真是爹特地找來伺候我的麼?
事情被小月這麼一攪和,我捉弄人的興致不禁消減了幾分。看著小丫頭仍在低頭啜泣的樣子,心裏把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恨得牙癢癢的,真是出門不利。
“你是誰?幹嗎還賴著不走?”我有些沒好氣地看了他原地不動的身影一眼。
他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望定我的眼睛似一潭清冷見底的湖水。瞪什麼瞪?眼睛好看很了不起嗎?沒事把眼睫毛生得這麼長幹嘛?我在心裏不由得小聲嘀咕。
“這位公子,真是抱歉,小女子孤陋寡聞,見識淺薄,確實是沒見過公子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先行回房了。小月,送客,我們回去。”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順便收拾好一桌子被摧殘得不像樣的花瓣。
“小姐,他是……”小月驀得住了口。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王公貴族有什麼了不起,隻會仗勢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