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要不要我去向你父王說說，幫你定下一門親事，我也好放心。”
“母妃，我想先跟著父王學著處理國事，這些年常年征戰，百姓受的苦太多，兒臣想為父王多點憂。”
“這樣的想法也對，你現在沒有中意的姑娘嗎？”
他的眼前不由得閃過秦瑾的影子。心微微跳動了一下。那個任性慧黠的小姑娘此刻恐怕還在生他的氣呢，什麼時候到老師家裏拜訪一下才行，他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
鄭妃看著兒子臉上一幅沉思的神情，不由了解地笑了：“扶蘇，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是哪家的小姐，什麼時候認識的？”
“母妃，我隻見過人家一次，哪來的中意不中意？再說，她也不一定看得上兒臣呢？”扶蘇滿臉的柔情。
“哦？誰家的姑娘眼光這麼高？”鄭妃現在倒有些好奇了，她這個兒子，不是她自誇，不論身份也不知有多少王宮貴族小姐想高攀呢，竟然還有人對自己的兒子不屑一顧？
“是秦老師的女兒，叫秦瑾。”扶蘇一向尊敬自己的母親，最終這句話還是囁嚅著說出了口。
“秦子明的女兒？他女兒不是本朝的聖女麼？怎麼能行嫁娶之事？真是荒唐，扶蘇，你怎麼能犯這種錯？”鄭妃一臉嚴厲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秦子明的女兒，怎麼偏偏是秦子明的女兒呢？莫非這真的是一個定數，躲都躲不掉。
“母妃，你別生氣，不是老師的大女兒，是老師的小女兒。最近才尋回來的。”扶蘇有些著急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秦子明的小女兒？”鄭妃若有所思地看著擱在一邊的藥，那一年的事恍若發生在昨天，一切都清晰的仿若就在眼前。她用力閉了閉眼，有些疲憊的向扶蘇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這事以後再說。”
“是，母妃，兒臣先行告退了，母妃好好休息，有空兒臣再來看您。”看著母親有些失常的反應，扶蘇縱有滿肚子的疑惑，也隻有暫時壓下了。
望著兒子挺拔修長的身影，鄭妃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秦子明的小女兒？不是在那場戰亂中，從小就失蹤了麼，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她還記得那孩子小時候的模樣，和黎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扶蘇向外走了幾步，驀得停了下來，卻依舊背轉著身，良久，他一句一頓道：“在我的生命中，從未見過像她那樣的女孩子，拜托母親，請一定不要傷害她。”
鄭妃望著扶蘇越來越遠的背影，眼神悠遠而縹緲。為了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小姑娘，他的兒子竟然不惜以母子之情來做賭注？
二十年來，這是自己的兒子第一次叫自己“母親”，可是她卻沒有絲毫欣慰的感覺，有的隻是一份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