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桀驁的臉龐,她陷入了深深的掙紮,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這條生命。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舒服?”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頭。
馥雪的內心正在激烈的鬥爭著,要不要生下這個孩子?他會要這個孩子嗎?會接受嗎?
“熊橫,為什麼你到現在也沒有孩子?”
熊橫感到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麼討論起這檔子事來了?麵露不悅:“你很喜歡管寡人的私事呢!”
“回答我,為什麼?”
熊橫冷笑一聲,不經意瞥見她的眼,她眼中裏閃爍出從未有過的堅毅。
“是因為嬴芷蘭嗎?”她問。
熊橫麵色變得陰沉:“這些輪不著你來管吧!”
“拋開嬴芷蘭不管,你會允許回宮裏的妃嬪生下你的孩子嗎?”
“你管得好像太多了吧!”他看了一眼她的肚皮,“想為寡人生孩子?想母憑子貴?想憑借孩子脫離苦海,得到寡人的榮寵?做夢去吧!寡人告訴你,不會!在寡人沒有達到自己的抱負時,決不會允許後|宮中有人生下子嗣!”
這一點上,熊橫認為自己說了謊,雖然想要極力抗拒,可是他沒辦法不坦誠自己的心,他已經慢慢的喜歡上了她,此刻的冷酷也僅僅是他無法抗拒的一絲倔強。
“為什麼,難道你恨**裏的每一位女子嗎?為了恨她們,而不要孩子,這個代價未免也太沉重了!”
無法麵對這雙冰魄的眼珠,他轉開了臉:“難得今天你願意同寡人聊天,寡人不想發怒,也不想拔刀見紅,你若想待在這裏,就乖乖的閉上嘴!”
馥雪的心已經涼透大半,沉吟片刻後,終於她心灰意冷,她冷冷道:“大王不喜歡與別人同睡,臣妾不是應當識時務地滾出去嗎?”
熊橫一聽這話,一股無名火躥上心頭,他猛然撐起身子捏住她的脖子:“別隨便揣測君王的心思,更不要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小心你脖子上的腦袋!”
馥雪恨透了他。
正在這時,門外一個小兵走了進來。
“大王,屈大夫與宋玉求見。”
熊橫重新倚靠在榻上,半睜眼道:“讓他們進來吧。”
“你出去吧。”熊橫對馥雪說。
馥雪愣了愣,心事重重地走向門外,宋玉與屈原剛巧在這個時候進來。
她靜靜地從宋玉身旁走過,就像一縷清風輕柔的飄過,隻餘下淡淡的仙草香。
今天的她格外不同,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越白了。
漆黑的夜空,一道璀璨的河流靜靜的淌在空中。
這個孩子,她該拿他怎麼辦?
她不懼怕深宮裏的勾心鬥角,她有信心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有信心做一個好母親,卻沒有信心獲得那個人的認可,他那麼恨,一定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不會幸福的,他的一生都會生活在父親不承認的陰暗裏,就像初凡一樣,或許比初凡還慘,他可能會在一出生的時候就被熊橫殘忍的殺掉。
一想到這裏,她心如刀絞。
對不起,寶寶,我沒有勇氣生下你,若強硬的要你到來,你長大了也會恨我的。
寒冷的夜風呼呼地從耳旁吹過,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我不冷,我不冷···
蒼白的嘴唇不停的重複著。
她至始至終也隻是一個人。
她知道處理這個孩子需要用什麼草藥,就讓他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去吧。
···········
齊國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