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筆,李青淩又想起那些溫暖的回憶,眼裏隱隱泛起淚光。醞釀了好久,李青淩才開始起筆:
dear文:
見信如晤。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實驗初中初一開學,我很吃驚居然有和我一樣敢開學遲到的人,那天你給老師的借口都編得讓人吐血,居然說扶老奶奶過馬路,校服裏麵的白色籃球服印著籃球花紋,大汗淋漓,手裏還提個籃球,這借口找得——誰信啊!
順理成章地,我們做了同桌,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膽子真大,遲到了還理直氣壯說假期沒調整過來睡過頭,你不怕老師批評你?”
我當時回你一白眼,心想著我起碼還是很誠實,你整個一小騙子,心肯定和你的膚色一樣黑。
我一直沒想通自己後來怎麼就跟你成了哥們,估計是你每周帶到學校的各式糖果餅幹以及布丁,整個初一我們上課一起在老師板書的時候做鬼臉,一起偷偷看小說,一起在課外活動的時間去打籃球,一起在周末逛公園衝妹子吹口哨,一起去遊戲機廳玩街頭霸王和98拳皇。
當有人開始傳謠言說你喜歡我的時候,你勾著我肩膀笑得不懷好意,說不可能有男的喜歡我這種漢子樣的女人,當然結果是被我抓著狠揍了一頓,之後我們依舊我行我素地勾肩搭背,我敢跟你打包票,那是我初中最自在逍遙的日子。
可是謠言四起的校園,原諒我沒有勇氣堅持到最後,你問過我為什麼初二我不再跟你出雙入對,開始獨來獨往,我說要學習,你有背景,我隻有背影。
我沒告訴你的是巫婆班主任單獨找我談話,威脅我早戀影響學習會告訴我外婆,你也知道,我單親而且外婆照顧我,外婆身體不好,我不可能讓巫婆有機會煩她。我再調皮在她麵前一直很乖。我也不想跟巫婆討論早戀不早戀的問題,隻能委屈你。
那段時間你肯定特別生我的氣了,因為每周的大包大白兔奶糖你不送我了,也不抄我的筆記和作業,連我課桌亂七八糟的時候身為強迫症患者的你也不給我收拾了,98拳皇也沒人陪我去玩,這著實讓我鬱悶了,我以為這段友誼會擱淺,傷心過。
誰知道你小子初二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突然跟我說話了,即使是想利用我跟你的夢中女神表白我也覺得開心。
這時候我才知道你小子喜歡我的好朋友兼學習委員曾曦,當時隻想說你這黑小子眼光不錯,不過曾曦很白,腦補你們兩個在一起結果腦補出當時流行的黑白豬,哈哈。
我至今覺得你能表白成功不是因為那揣兜裏揉壞了的玫瑰,也不是你跑遍全城去買的紫水晶手鏈,更不是那身休閑帥氣的純藍色運動裝,而是我引經據典洋洋灑灑的千字文。
你們在一起之後,一是怕老師發現,二是曾曦太害羞,於是乎我就成了夜空中最亮的電燈泡,而你再沒有對女孩子吹過口哨,沒進過遊戲廳,我們兩個遷就著曾曦的生活習慣,逛街,逛書吧,也是那個時候我們偏愛著韓寒,讀著《三重門》。
我還記得你說林雨翔(《三重門》主人公)其實是存在的,抱怨與黑暗一直都有,可你也的確在這片黑暗的背後看見了光,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不太盡如人意的遊戲規則,但逃避永遠不是解決方法,隻有把規則踩在腳下,才能成為贏家。
我不太懂你說這話的心情,我隻是讚同你說的黑暗背後的光。
初三分班,我去了一班重點班,同去的還有曾曦,可是你不著急,因為你想讀的是體育特長生。
本來我們三個相互鼓勵,一切就這樣多好,可你沒跟曾曦去更好的w市讀高中,偏偏自己偷偷去老師辦公室查我分數和錄取通知書。
高一開學高調地出現在我麵前,說你單身了,所以請求我解救你,也是你的高調讓我失去了我初中最好的朋友曾曦,所以我也不可能會接受你。
鄔克文,我說過,我們兩個不可能,別說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曾曦,即使沒有,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要的愛情是怦然心動的感覺,你讓我覺得親切,像家人,卻從來沒感覺到愛情。
我們做不了戀人,也沒辦法做朋友了,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在乎我,就離開三中,去做你自己想做的該做的事情,放棄自我的人也隻配被放棄。趁著還有時間,趕緊讓你爸幫你轉去更好的學校,我們學校的體育特長訓練並不能幫你完成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