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抖?安琪兒!也難怪,這裏的天氣多變,你不適應並不奇怪!”他的聲音雖冷冷地傳來,但是話語中卻已含有那種久違的溫情。
“不,陛下,我發抖並不是因為這裏的天氣,我隻是太高興了,因為我終於要成為您的新娘,成為您的第一千位,也是最後一位新娘!”我回答著,聲音卻已經因為身體的疼痛而顫抖不已。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牽著我的手走進了寢宮。
盡管我知道在這裏我將經曆我的第二次蛻變,但是,當我真正麵對他那從不輕易示人的雙翼的時候,那種震撼還是讓我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不過,事後我才知道,他張開羽翼隻不過是為了要醫治我受傷的身體,因為他說,他不要一個渾身鮮血的新娘!
而他,真的做到了!
流血的傷口以及蛻變時的羽翼都在他的手中慢慢痊愈,我驚異於這種神奇的力量,更驚異於他始終專注的眼神。
黑色的長發被他鬆散地束在腦後,張開的雙翼因為靈力的緣故浮現出一層亮光,此刻的他就這麼近地站在我的麵前,雖然黑暗,但是我依然可以感到自己已嫣紅的雙頰。
“為什麼要來找我?這裏雖是地獄,卻已經不是我所承諾的那個地獄了,你本不該來的!不該的!”他用額頭抵住我的前額,喃喃地低語,像是在問我,更像是在自問。
“是地獄也好,是天堂也罷,無論任何地方,我都要跟隨著您,我是您的新娘阿,陛下!”我幸福地開口,因為他親昵的動作而麵紅耳赤。
“不,你不是!”他突然直視我的雙眼,用他那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注視著我,“你將自己送來了地獄,卻為什麼又要把心留在天堂,難道,他真的要囚禁你到世界末日才肯罷休?”他的聲音由開始時的激動逐漸變為痛苦,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隻是從他緊握住我肩頭的指間感受得到他的憤怒與不安,這已不是那個我所熟識的地獄的君王,那個殘忍,冷漠,充滿威嚴與霸氣的君王。
“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在生氣嗎?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我肆意地猜測,麵前的一切,讓我對當初那幼稚的決定產生了懷疑,難道,我真的不該來這裏嗎?
“你,到底是誰?”他逼視著我,散落的發角拂過我的臉龐,當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時,我終於知道那纖細的手指竟然也可以有如此大的力量。血,從他的指間噴湧而出,為這漆黑的夜妝點出惟一的色彩。可我此刻的痛苦卻不是源於肩頭,而是源於胸口處那撕裂般的痛。
“安琪兒!。。。。陛下!”我強擠出這幾個字,鮮紅的血已從我的齒間流出,被我咬破的唇麻木得竟然感覺不到痛。
(為什麼?為什麼她有著和她相同的容貌和神情,卻惟獨沒有了曾經的記憶。可這目光還是有著我依舊熟悉的倔強與堅強,隻是沒想到這第一次見麵,我竟又一次弄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