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撫著雪盈的後背,雪盈哭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趕緊擦掉眼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娘娘,奴婢失禮,奴婢該死!”
靈飛伸手把她扶起來,看著她說:“雪盈,你不該死,你們都該活著,我不會讓你們死。”
雪盈迷離地看著靈飛,眼淚汩汩地往外湧,貴妃娘娘說話了,兩年來她都要把靈飛的聲音忘記了。
靈飛把雪盈支出屋子,關上房門,拿出一件淡藍色的錦袍,盤發、束腰,不施脂粉,靈飛對著銅鏡欣賞自己絕美的容顏,江雅琴這副皮囊,真是美輪美奐,顛倒眾生……
靈飛幽幽歎了口氣,眼中一幕幕地閃過那些和她息息相關的男人。
合冰,始終沒有愛過她,他隻是她陰差陽錯遇到的魔鬼,他犯過滔天大錯,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靈飛不敢自欺欺人地說他們兩不相欠,在她心裏,始終是她欠了合冰。
司徒景,是她在最醜的時候和她相遇的男人,也是在她最消沉的時候不離不棄地守在她身邊的人,這個人深深地愛她,也深深地傷她。如果有來世,她希望他們永遠不再相見。
還有司徒辰,那個牽係了她所有情感的人,她們之間有太多誤會,是的,隻是誤會而已,他無心傷害他們的孩子,那是個意外,她已經不恨他了。但是愛他太累,他的爭鬥,他的女人……滿身傷痕的靈飛沒有勇氣再一次走進傷害。她不後悔和他相遇,是他讓她有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感覺,這個世界因為有他,她才沒有白活。
靈飛平靜地拿出了曾經從疆蘭殿拿來的毒藥,打開瓶子,一飲而盡。
她犯了太多的錯,是她打破這個時代的平靜,把熱兵器帶到了這裏,弄得生靈塗炭,所以她應該受到懲罰,現在就讓她來結束這個悲劇!
司徒景來到靈犀宮的時候,靈飛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看著被隨手丟在桌上的瓶子,拿起來嗅了嗅,手一僵,瓷瓶跌落,摔成了無數碎片。
靈飛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微風拂著她的長裙,宛如淩波仙子,她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她相信司徒辰懂的。
“噢——嗚——”司諾警惕地豎起耳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宮牆。
司徒辰心裏一驚,條件反射地順著它的眼神瞧去,頓時心涼了半截。
“靈飛,別做傻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的司徒景,絕望地對她的背影呼喚。
靈飛轉過頭,衝他嫣然一笑,雙足用力,躍下了宮牆。
“不要!”司徒景伸手去抓她,卻隻扯下一塊衣袖。
司徒辰在看到靈飛的時候,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朝宮牆奔了過去,司諾比他更快,白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靈飛聽到風在耳邊呼呼吹過,她看到司徒辰朝她奔來了,他還是這麼緊張她的,兩年沒見,他沒有忘記她,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原來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在意的。
忽然下墜的趨勢明顯放緩,靈飛覺得左臂劇痛,痛得她差點暈過去,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兩排犬牙深深地印進她的小臂,鮮血順著胳膊流淌,司諾咬著她的胳膊,兩隻後爪用力在牆壁上扒拉,終於,利爪嵌入了石磚,一人一犬僵持在空中。
弓弩手齊齊地搭上弓,對準了越靠越近的司徒辰。
“不許放箭!”司徒景出乎意料的命令讓所有人僵在半空,不明所以。
“司諾,別這樣,我已經吃下毒藥了,為我不值得。”靈飛看著司諾哀求。
司諾咬緊牙,死也不鬆口,它的表情有些痛苦,它的爪子禁不住自己和靈飛的重量,正撕裂地疼痛著,它必須忍,忍到司徒辰過來。
但爪子終究隻是爪子,不是鋼鉤,司徒辰還差十幾米,它就撐不住了,司諾痛苦地嗚咽一聲,隨著靈飛繼續下墜,隻有七隻鋒利的指甲,還留在城牆上。就差那麼一點,再多兩秒司徒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