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被噎住了,他不用想就知道司徒辰的歪理是誰說出來的,他的心又跟著一痛,那個愛損人愛玩鬧的小丫頭,他好想她。
司徒辰冷冷地說:“我早就不想當這個皇帝了。”
司徒景哼了一聲:“哦?那你這一年都在幹什麼?”
司徒辰從容地說:“靈飛說我不夠愛她,她說在我心裏,皇位永遠比她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把這個皇位奪回來。我要讓你知道我絕不會輸給你,我也要讓她知道,她在我心裏比皇位重要。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放棄。”
司徒景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司徒辰這話不對靈飛說卻來對他說,他聽得萬分別扭。
司徒辰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繼續說道:“不管她真的是你的貴妃,還是掛名貴妃,我都要帶她走,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破壞不了,你想用冰冰來挑撥我和靈飛的關係,我不會讓你如願。”
門外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司徒景心念一閃,眯起眼睛,向司徒辰看了一眼,唇邊揚起一絲苦笑:“是我告訴浣冬我殺了靈飛未出世的孩子,想嫁禍給你,那個傻丫頭才會去害冰冰,給你扣黑帽子。”
司徒辰眼神一凜:“你殺了靈飛的孩子?”
司徒景哈哈大笑:“是啊,你推了她一把,其實孩子不會有事,她隻是要早產而已。是我讓人動了手腳,孩子才會夭折,不過有誰會知道,那太醫已經永遠不可能開口說話了,靈飛再聰明,也不會起疑的。”
司徒辰揪起司徒景的衣領:“你這個瘋子!”
司徒景無所謂地聳聳肩,眼神中沒有一絲恐懼:“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去告訴靈飛其實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看她是會相信你的話,還是會覺得你為了當皇帝,才要我的命。”
司徒辰冷冷地鬆開手,深吸兩口氣定了定神說:“別想用靈飛來要挾我,我不殺你,不是害怕,我是要你活著,卻再也見不到她。”
司徒景挑起眉毛說:“你就這麼確定靈飛會和你走?我都不知道你的信心哪來的,即使她知道是你沒有對冰冰下手,還是願意回宮來,回到我身邊。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你怎麼確定你在她心裏,還能有以前的地位?你應該知道,這兩年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關心她照顧她的人是我!你在哪裏?如果你告訴她兩個孩子其實都是我害死的,隻會讓她更傷心,你已經逼死了她兩次,還要再逼第三次嗎?如果我是你,就會乖乖滾出去,她隻有留在我身邊,才能安穩地活著。”
司徒辰的眼光在司徒景臉上劃過,帶著一絲探究……
過了半晌,他忽然開口問:“四弟有琴嗎?”
司徒景詫異地說:“三哥還會撫琴?”
司徒辰不動聲色地說:“剛學的。”
司徒景不明所以,隻是命人拿來了一張古琴。
司徒辰接過琴,走到窗前,氣定神閑地彈起來,他確實琴藝不佳,指法生澀,許多地方明顯彈錯了調,司徒景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這首曲子他從來沒聽過……
吱嘎——門外傳來一聲響動,靈飛長發披肩,光著腳走了進來,她愣愣地看著司徒辰,他怎麼會彈這曲子?他彈的竟然是《壞天氣》,當時他躲著她的時候,她曾經把那首歌的歌詞念給他聽過,但她從來沒哼過調子,他怎麼會彈的!
司徒辰側頭看著她,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如何?我剛學的。”
靈飛沉默不語,慢慢低下頭。
司徒辰向她伸出一隻手,柔聲說:“靈飛,你看看外麵的太陽,天是晴的。我要走了,你要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宮裏當娘娘?”
靈飛心裏一顫,升起一股恨意,司徒景的話激怒了她,那個惡毒的男人,她絕不會留在宮裏讓他得意,她僵硬地抬起手,猶豫地朝司徒辰伸過去。
司徒辰眼疾手快,立刻握住了靈飛的手,雖然她很猶豫,但她畢竟伸手了,這對他來說足矣,他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靈飛的手在碰到司徒辰手掌的時候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司徒景黯然垂首,拿起司徒辰撫過的古琴,叮叮咚咚地彈奏起來,曲中隻有無盡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