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縣令一聽,確實有道理,這手表不比其他,花石什麼的,別人已經進貢得多了,這當地又有江南應奉局,要是自己貿然供上去,少不得猜忌排擠,這手表可不一樣,結構小巧,又是海外來物,可謂是蠍子拉屎,獨一份,這皇上喜歡了,肯定是日日戴在身邊,也就日日記得我王某人,自己可要好好謀劃一番.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王縣令臉上笑開了花,將原本不大的眼睛,擠得幾乎看不見了:“你的功勞,本官是不會忘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賞賜啊!”
徐勇一聽,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次真的因禍得福了,可惜不能要求太多,不然會被人忌恨,別人還好,萬一縣太爺覺得你開價太高,將你直接投進牢裏麵,那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小人不求什麼賞賜,隻是剛到錢塘,一無親友,二長物,想求縣太爺,賞口飯吃!”徐勇又深深的拜了下去。
“好!好!好!”王縣令點點頭,一臉欣慰的模樣:“這樣吧,你就在我這縣衙,做個差役吧,朱三!”王縣令喊住了準備出去的朱三:“你帶他換一身衣裳,就安排在你那當差,做個副役吧。”
“是!”朱三招了招手,徐勇連忙又是一個深揖拜別了王縣令,快步跟上。
“你小子,這麼好運!”朱三笑罵一句,拳頭錘了徐勇一下,代表著親近之意,這畢竟是縣尊老爺吩咐的,看這樣子以後也畢竟不同於縣衙內的一般人,朱三也不想得罪太多:“先前得罪了,回頭哥哥我擺酒賠罪!”
“三哥您見外了!”徐勇順杆爬起來,拱了拱手,團了個四方揖說道:“剛才都是誤會,以後還得您多多關照!待小人發了餉銀,請哥哥們吃飯”
“好說好說!”大家也都拱了拱手,七嘴八舌起來,有恭喜徐勇得到縣尊看重的,也有恭喜徐勇一步登天,等到正差的。
這衙役,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也就是白役,其次就算副役,最後才是正役。顧名思義,白役是沒有身份的,類似後世的臨時工,副役呢,也就類似合同工,至於正役呢,那就是公務員了,在府衙,都是有備案了,每個縣呢,正役是有一定限數的,任免什麼的,也是需要到府衙備案的,所以一般都是父死子遞兄終弟及,副役什麼的,一般需要縣尊老爺點頭就可以,因為他們發工資什麼的都是用的縣衙的錢,某種意義上而言,縣衙有錢就多雇點,沒錢就少雇點,至於白役,那就算衙役的跟班了,一般都是當地的地痞無賴什麼的,也不發工資,全靠打秋風敲竹杠過活。而抓徐勇的四個人裏麵,隻有朱三是正役,其他三個,都是白役,靠著朱三的招牌過日子。
然後呢,這衙役,還份三班,也就是通常說的三班衙役,即“站班皂隸”、“捕班快手”、“壯班民壯”。其中,站班皂隸因原來規定穿黑色服裝而得名。皂色,也就是黑色,他們頭戴高頂黑紅帽,身穿皂青布衫,肩膀上掛一條紅搭包(也叫“搭膊”、“搭連”、“褡褳”,是一種縫有口袋的布帶,可以掛在肩膀上,也可以纏在腰間),腳蹬皂黑色布筒靴,手裏持根一頭略扁一頭圓、一半紅色一半黑色的“水火棍”。當官員坐堂審案時,皂隸們在廳堂兩側“站堂”,維持秩序並傳帶訴訟當事人。當官員“灑簽”(扔下指示刑訊的竹簽,即“堂簽”,每根表示責打被訊人五下)時,皂隸們就手持刑具,一擁而上拷打犯人,其性質有點近似於現代的法警。而當官員出外巡察時,皂隸們即前呼後擁,警戒開道。捕班快手是專門跑外勤的衙役。類似於現代的警探。快手一般穿著便衣,懷揣鐵尺,腰纏繩索,探聽市井風聲,偵緝犯罪案件,傳訊或拘提被告和有關證人,同時搜尋證物。不過如果沒有官府簽發的牌票,隻能對現行犯、通緝犯實行拘捕。至於壯班民壯,略似於現代的巡警或警衛,負責警戒衙門、倉庫、監獄,並巡邏街市,護送過往的政府物資,以及押解人犯等,屬於比較累又沒有油水的,一般都是盼著押解一些有錢人家的人犯,可以混點辛苦銀子,要麼就是壓榨囚犯了。朱三他們嚴格來說,屬於快班的,隻是各地有所不同,像朱三他們,就喜歡穿著公服招搖過市,也不會有人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