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1 / 2)

第五回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玉帶橋兩邊樹木鮮花的嫩芽都悄悄的探出了頭,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已經是康熙六年了。

“快走啊!皇帝哥哥就要下朝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花徑那裏傳來,接著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秀麗的瓜子臉、白皙的皮膚,那兩條麻花辮隨著身子的擺動甩啊甩的,顯得十分可愛。她就是已經十四歲的禮哲,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兒,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等等我!你跑那麼快也沒用啊!”一個男孩子從緊跟著禮哲跑來,他一身棗紅色的小褂,外套一件黑色的貂皮馬褂顯得英氣十足。他便是十六歲的福全。他好不容易才追上禮哲,氣喘籲籲的說道:“皇上沒那麼快下朝的。”

禮哲遠遠的朝乾清宮的方向看了看,說道:“這麼久!怎麼有那麼多事啊!”

福全笑了笑,道:“皇上日理萬機,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問。”福全往乾清宮的方向一看,道:“下朝了!大臣們都出來了。”

順著福全的視線,禮哲看見大臣們從乾清宮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她拉著福全的手,道:“走!我們找皇帝哥哥去!”

走近乾清宮的西暖閣,隻見玄燁正兀自坐在禦案前,皺著眉頭臉色沉重。看見玄燁這個樣子,福全心裏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皇帝哥哥!”禮哲跑到他的身邊,拉著玄燁的手,撒嬌似的說道:“怎麼這麼晚啊!”

玄燁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事情多嘛!讓你等久了。一會兒朕就陪你下棋,好不好?”

“皇上,您不高興?”福全從一進來就知道今天在朝上玄燁一定受了氣,於是他試探性的問玄燁,生怕又觸怒了這個皇帝弟弟。

玄燁抬頭看了看他,皺了皺眉,微微的點了點頭。

“怎麼?誰敢給皇帝哥哥氣受?”禮哲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說道:“他不要命啦!”

福全歎了口氣,道:“還能有誰!螯拜唄。”

“砰”的一聲,玄燁一拳捶在紅木的禦案上,生氣的說:“哼!螯拜越來越驕橫跋扈了!”

“怎麼了?皇帝哥哥!”禮哲溫柔的說道:“那螯拜老頭怎麼給你氣受了?”

玄燁想起剛才朝上螯拜那嬌縱的樣子就來氣。他先順了順氣,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緩緩的說道:“螯拜先前上奏說,我朝初入關的時候攝政王多爾袞在圈地時偏袒其所屬的正白旗,安置在永定一帶,而將他所屬的鑲黃旗移駐保定、河間、諑州。他說這不符合‘八旗自有定序’的祖製,要同正白旗換地!”

“這怎麼行呢?”福全跳了起來:“他也太過分了!”

禮哲雖然不太明白換地會帶來什麼後果,但她看玄燁和福全的神情就知道一定很嚴重。

“哼!他還說……”玄燁氣不過,他深呼吸了一下才說:“他還說如果互換土地不足,那就要‘別圈民地補之’!”

福全握緊了拳頭,憤憤的說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反對的嗎?”

“不提倒罷,一提朕就更生氣!”玄燁說道:“正白旗的蘇克薩哈、戶部尚書蘇納海、直隸總督朱昌祚、巡撫王登聯都反對。可是螯拜這個家夥竟然背著朕先斬後奏,把蘇納海、朱昌祚、王登聯三人絞死,家產沒收!今天上朝才奏報朕知道!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裏!”說到這裏,玄燁的眼睛就好象要釋放出熊熊烈火一樣。

“螯拜太過分了!”福全攥緊拳頭揮舞道:“他自持是先帝托孤的顧命大臣,藐視君主、無法無天!”

“哼!”玄燁瞪著發怒的雙眼說道:“朕現在尚未親政!等朕羽翼豐滿之後,自要他的好看!”

“皇上!”福全四下裏看了看後,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玄燁冷笑道:“朕早知道他在朕的身邊安插了耳目,朕就是要說給他們聽!”

禮哲忙勸道:“皇帝哥哥,不要生氣了!我們出宮去散散心吧。”

在一通發泄之後,玄燁鬱悶的心情也感覺到舒服多了。出宮對他來說是無比大的誘惑,外麵的大千世界總是讓這位少年皇帝流連忘返。“恩!朕也想出去走走。”玄燁爽快的答應了。

“皇上!”福全有些為難的說道:“您又要出去啊?”年長的福全知道,如果讓太皇太後知道了,他這頓罵準逃不了。

玄燁笑嗬嗬的說道:“皇兄放心,我們不會鬧事的。就出去走走,皇瑪麽不會知道的。”

“是啊!福全哥哥,就出去一會兒!”禮哲搖著福全的手,撒嬌的說道。

禮哲的哀求讓福全心軟了,他實在是抵擋不了禮哲這般溫柔的請求,於是笑了笑,搖頭道:“拿你們沒辦法!好吧。”

“好!你們等朕啊!”說著玄燁就興奮的去內室換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