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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第二天,禮哲進宮後先去給太皇太後請了安,從慈寧宮出來就直徑往乾清宮走去。到了宮門口,守門的太監就把她爛了下來,說是皇上的口諭,若非召見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這時,銳良從裏麵走了出來,正好看見禮哲站在門口,他知道禮哲在皇帝心目中的重要,於是答應替她通報。

銳良走進東暖閣,隻見滿地的書籍胡亂的扔著,玄燁穿著便服赤著腳腳仰麵躺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臉上蓋著一本《帝鑒圖說》。

“萬歲爺!您快起來吧,地上涼!”銳良跪在地上勸說道。

隻聽玄燁死氣沉沉的說道:“別理朕!”

銳良歎了口氣道:“萬歲爺,裕郡王福晉求見。”

“裕郡王福晉?”玄燁好象腦子裏一片空白,竟然想不起來誰是裕郡王福晉。

“就是禮哲格格啊!”銳良提醒道。

隻見玄燁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銳良道:“是禮哲?是禮哲來看朕嗎?”

“是!是!”銳良回答道:“正是禮哲格格。奴才去請她進來。”正當銳良要宣禮哲覲見時,玄燁卻叫住了他。

“不!不要宣她進來!朕不要她看見朕現在頹廢的樣子!”玄燁赤著腳在地板上來回的走動:“去!叫她回去,就說朕睡了。”

銳良隻好出來對禮哲說皇上正在午休,不能打擾。

禮哲不由分說的推開銳良直徑就往裏走,一旁的侍衛正要追上去攔住她時卻被銳良拉住了,他搖了搖頭,道:“隨她去吧。”

一進暖閣的門,禮哲就看見玄燁抱著腦袋坐在炕上。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她走了嗎?”

“你很不願意見我嗎?”禮哲冷冷的說道。

玄燁猛的抬頭,他朝思暮想的禮哲就站在他的麵前。“禮哲……”他輕聲喚道。

禮哲坐到他的身邊,就像他們小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麼身份的顧忌,在對方眼中他(她)就是她(他)的紅顏知己。“你心裏難受是嗎?”禮哲溫柔的問道。

玄燁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在禮哲麵前他才能意識到自己是玄燁,而不是皇上。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就是難受也不能不吃東西,不見人啊!”禮哲柔聲的安慰道:“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玄燁轉過頭怔怔的看著禮哲:“禮哲,你覺得朕是個懦弱的人嗎?”

“懦弱?”禮哲問道:“你怎麼懦弱了?”

“朕連一個忠臣都保護不了!還禍及了百餘條無辜的生命!”玄燁自責道:“朕真的很心痛!真的很心痛!”說著他默默的流下了眼淚。而且還越哭越傷心。

禮哲頭一次見到他這麼傷心,就算是他們無奈分手的時候,她也不曾看見他流淚。她知道玄燁時時把做一個仁君、賢主作為自己的目標,而這一次作為天子的他卻保護不了他的臣子。禮哲明白他的失落,對於玄燁來說政治上的成敗相對於兒女之間的情感來說更為重要,他天生就是一個政治家,對自己在朝政上的所作所為都十分重視。

她想安慰他,想給在低穀中他一絲溫暖。但是當她的手正想去觸碰他的手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福全的樣子。她的手馬上縮了回來。突然,玄燁一個轉身就把禮哲抱在懷裏,禮哲對玄燁這個突然的舉動一點都沒有準備。

“禮哲!朕好累啊!”玄燁放聲大哭起來:“如果可以選擇,朕寧願不當這個天子!朕寧願攜著你的手走到天涯海角!如果當初不是朕繼承皇位,那麼現在和你共攜白首的就是我!蘇克薩哈一家也不會做刀下的冤魂!”

玄燁的這番話語無倫次,雖然其中夾雜著朝政,但是禮哲還是聽得出她與他的分離在他的心頭也是極其痛苦的一件事。這就證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是那麼的重要。禮哲莫名的有一種欣慰的感覺。她伸手抱著玄燁,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會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