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喇姑說道:“那日元宵佳節,老祖宗看著筵席中的皇親國戚們就想起了裕親王了。回到宮裏就一直念叨著王爺和格格,沒隔幾日就病倒了。”
玄燁轉身走到禦案前,道:“朕這就擬旨讓他們回來。”說著攤開紙張提起朱筆就要寫。
“且慢!皇上!”蘇麻喇姑阻止道:“憑皇上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老祖宗不讓皇上這麼做的原因。”
玄燁不理會蘇麻喇姑的話,道:“朕知道皇瑪嬤是擔心朕和禮哲的事。但是難道讓朕就這麼看著皇瑪嬤因思念而成疾嗎?”他一邊說手中的朱筆也一刻不停的揮動著:“你們放心,禮哲已經是二皇兄的福晉,是朕的二嫂。而朕也有了眾多的後宮佳麗,還有了兩位皇子和一位皇女。朕與禮哲的感情已經成了回憶,她的歸來不會對朕造成什麼影響。相反的,皇瑪嬤年事已高,她老人家隻是想能每天見到自己的孫子孫媳,難道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朕都做不到嗎?”
語音剛落,他手中的朱筆也停了下來。一份將裕親王召回京城的上諭已經寫好了,玄燁放下了朱筆,拿起案上的玉璽用力的蓋在了上諭上,就像當年他蓋在讓福全到廣州赴任的上諭上一樣,頓時那時的心痛又湧上心頭,玄燁將此痛楚強壓下去,道:“秦六!”
秦六聞訊忙推門進來,道:“萬歲爺有何吩咐?”
“馬上將此上諭送去廣州,不得有誤!”玄燁將上諭交給了秦六吩咐他讓吏部的人趕快辦理相關事宜。秦六拿著上諭扭頭就跑。
蘇麻喇姑看了看一臉決心的皇帝,問道:“皇上真的能放下?”
玄燁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朕在四年前,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了。”玄燁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是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他不知道再次見到禮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境,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內心深處將禮哲放下,不過他告訴自己,不論到時候的心境如何,他都要克製住自己對禮哲的那份情,她是皇兄的妻子,他不斷地提醒著自己。
要講裕親王召回京城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玄燁也命人將原來孝莊賜給福全的府邸重新布置修葺,命吏部辦理廣州繼任官吏的人選,從諸多跡象來看裕親王福全這次回京是不會再走了。
孝莊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在開心之餘她的擔心始終沒有停止過,雖然皇帝已經信誓旦旦的說他能處理好和禮哲之間的事,但深知孫兒是個多情種的孝莊還是放心不了。她隻能寬慰自己:皇帝已經長大不再是以前那個感情用事的少年,他知道孰輕孰重會平衡自己的感情。這麼一想,她也就能比較放心的迎接禮哲的歸來。
傍晚時分,剛用過晚膳的玄燁漫無目的的漫步在皇宮之中,離福全一家到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莫名其妙的心中多了份牽掛。當他停下腳步抬頭看時,已經站在了棲梧軒門前,這是禮哲在宮中居住的院子,玄燁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地來到這裏。四年來他一直回避和禮哲的感情,棲梧軒自從禮哲離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
他推門進了棲梧軒,裏麵還是四年前禮哲離開時的樣子,每天都有下人打掃所以還是一塵不染十分的幹淨。銳良讓侍從們都等在門外,他自己也守在門口,他知道玄燁這一進去一定會有頗多感觸。
這裏的一柱一石都記載著他和禮哲的過去,院子中間花壇裏的花是他們親手所種,如今已經長得十分繁盛;廂房前的長廊他們在盛夏的時候經常坐在那裏一邊乘涼一邊聊天;屋裏炕幾上的棋盤,他們常在午後小憩的時候用它下棋,每次禮哲一輸就會生氣,所以玄燁經常變著法的輸給她;書房裏書桌上的紙墨筆硯,玄燁曾經用它們和禮哲一起練習書法研習繪畫;牆上的馬鞭是玄燁特地叫內務府的人為禮哲而做,上麵刻有她的名字,他們一起出外騎馬時禮哲總是帶著它;內室的牙床是他們小時候一起午睡的地方,玄燁常常被繁重的課業壓得疲憊不堪,所以午睡時會睡得特別的香,禮哲就很淘氣的用盡各種方法來叫他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