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如果輕易讓他得手,他也一定會輕易的厭倦她,丟棄她。
她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的延長他對她的興趣時間,盡可能的提高他對她的征服欲,後來,卻依舊控製不住自己,臣服。
然後,他漸漸開始失去興趣。
他不介意跟其他女人曖昧,為其他女人過生日,為其他女人買禮物,陪其他女人喝酒……甚至有時候絲毫不介意被她知道。
她終究還是被他厭倦,拋棄。
這就是男人,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他們的一輩子,短暫到幾步走到盡頭。
南慕白淡漠的聽完她的指控,自始至終都沒有打斷她,甚至連一絲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因為她說的很對。
男人生性熱愛征服,他也不例外。
當初看上她,想要追求她,的確就是因為她的美貌,她的婉約,她的矜持,她校花的頭銜,給了他們這些紈絝子弟們一個征服的欲望。
兄弟們一個個前仆後繼的倒下了,最後理所當然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荷爾蒙分泌最強烈的時期,他不介意接手這麼個很有挑戰性的事情。
可郝小滿呢?
他不是因為想要征服她才靠近她的,他是因為想得到她,才靠近她的。
沒得到她的時候,想得到她。
得到她之後,想珍藏她。
失去之後,耐心等她。
尋回之後,……想囚禁她。
這些從不曾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情緒,接踵而至,撕扯著他的神經,挑戰著他的極限,一個男人一生中最不能承受之屈辱,他為她受了,雖然最後隻是虛驚一場……
車窗上升,留下淚流滿麵的林晚晴獨自站在原地。
郝小滿歪頭打量著他,表情戲謔:“喜歡自己的不要,非得追著不喜歡自己的,千方百計讓不喜歡自己的喜歡了自己,然後又索然無味的甩掉,繼續找不喜歡自己的……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天生喜歡犯賤?”
南慕白側首,湛黑的眸像是覆著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他此刻心底的情緒:“那你就一輩子別喜歡我,讓我追你一輩子好了。”
她挑眉,頗為好奇的樣子:“是不是如果我真的跟容霏霏、林晚晴一樣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你就會對我失去興趣?”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你可以試試。”
他微微傾身,過分俊美的臉龐染了一絲蠱惑的氣息:“我給你隨時親吻我的權利,隨時跟我肉體接觸的權利,隨時跟我深入交流的權利,你可以盡情發揮你的‘愛的死去活來’。”
前麵默默開車的林謙腦袋上頓時多出三條黑線。
南總,我雖然擅長當隱形人,可你千萬別拿隱形人不當人,能回家再耍流氓嗎?你醬紫我很尷尬的好嗎?
靠的太近的緣故,敏感的臉部肌膚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由上而下噴灑下來的氣息。
炙熱而充滿了性暗示。
郝小滿閉著眼睛,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離開了他的氣息範圍。
一路無言。
回公寓後,郝小滿就徑直進了浴室。
洗了個澡,臉上特意畫出來的憔悴的妝容洗掉,一張白皙素淨的小臉便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她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正站在窗邊吸煙的男人聞言微微挑眉,視線從她擦的半幹的卷發遊移到了白色浴袍敞開的領口下,那若隱若現的春光中,然後微微一頓。
喉結上下滑動,眸色一層一層的染上濃稠的暗色。
“大白天的,洗澡做什麼?”
南慕白生生被她氣笑了:“跟你上床?”
“難道不是?”她嗤笑,不屑的表情。
“林晚晴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你還真信了?”
“我隻相信我自己!我眼睛裏看到的你,就是這樣的男人!喜歡追逐不愛你的女人,喜歡犯賤!”
南慕白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淡下去,結了冰的視線又冷又陰,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很久很久以後,郝小滿偶爾還會記起他當時的眼神。
複雜到讓她無法辨析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像是生氣,像是憤怒,但更像是……受傷。
然後他忽然自嘲的說了句:“看來我是真的喜歡犯賤。”
然後,轉身離開。
他離開後沒三分鍾,便進來了三個女傭,恭恭敬敬的要她把手機交出來,說有什麼事情要找南總,她們可以代為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