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白回去的時候,鄧萌已經不在客廳了。
北三少可憐兮兮的瞄他一眼,生怕一不小心惹他生氣:“就喝了點小酒,你至於生那麼大的氣麼?她這會兒大概在樓上哭呢,你趕緊上去看看吧。”
季生白斂眉,沒什麼表情的徑直往樓上走。
北墨生翻了一頁書,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正想著,北三少已經迫不及待的往他身邊蹭了蹭,小小聲的問:“你聞到了沒?二哥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道。”
“你也聞到了?”
“不止聞到了,還聞到了價值不菲的味道。”
北三少摸著下巴,又裝模作樣的嗅了嗅:“我交往過這麼多女人,還鮮少聞到過這種香水的味道,有點像‘皇家尊嚴’,限量,全球一共就十瓶,聽說是用白色檀香,印度茉莉,德國玫瑰等等170種花提煉而成,香味獨特芬芳,悠久又綿長,那麼一丁點兒,就要近百萬!嘖……目測咱們孤城,沒幾個女人能用得起這種香水。”
北墨生斂眉,淡聲叮囑:“可能隻是生意上的事情,你注意一下,別在鄧萌那邊說漏了嘴,平白惹來誤會。”
北三少哼了哼,沒吭聲。
男人抬眸,加重了語調又重複了一遍:“聽到了沒有?”
北三少撇撇嘴,不情不願的應聲:“……知道了。”
臥室裏窗子開著,有風吹進來,白色的紗賬微微浮動,雪白的大床上,被子被踢在了一邊,女人又趴著睡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睡姿。
季生白濃眉微皺,無聲無息的上前,撩過被子一角幫她蓋上,細微的一個動作,卻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
“唔……”
她茫然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慢吞吞的坐了起來,眯眼看了看外麵過分刺目的光線:“幾點了?”
季生白蹙眉瞧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不舒服?”
“沒有……”
鄧萌搖搖頭:“就是有點……困……”
在說完‘就是有點’的時候,她明顯的頓了一下,片刻後,才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慢慢咬出最後一個字來。
迷茫的視線忽然就變得清凜了起來,她盯著他:“你去哪兒了?”
“出去隨便逛了逛。”季生白沒什麼表情的回答了句,便要起身去給她找體溫計。
空氣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微微流動,帶動那淡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味道鑽入鼻息。
那是女人的香水味。
她怔怔坐在那裏,一陣難耐的惡心感翻湧上來,忙捂著嘴奔下了床,衝進洗手間裏‘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季生白幾步跟進去,鄧萌一邊痛苦的嘔著一邊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出、出去……”
其實這次沒嘔出什麼東西來,早上的那番嘔已經把胃裏的食物全嘔出來了,這次也隻是嘔了一點酸水出來,但還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嘔吐的樣子。
感覺好丟臉……
季生白站在原地,凝眉看著她嘔吐的模樣,片刻後,忽然轉身走了出去。
樓下,北三少還在嘟嘟囔囔的抱怨著什麼,一打眼,季生白就站在了自己眼前,驚的他險些咬掉自己舌頭,忙辯解:“我剛剛開玩笑的,嗬嗬,二哥你千萬千萬不要生氣……”
“你這邊,有驗孕棒沒有?”
北三少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解釋自己在他背後說他壞話的事情,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到了。
然後結結實實的把舌頭咬出了血!
北墨生也像是吃了一驚,抬眸看了過來。
“驗孕髒四不四?”
北三少大著舌頭,抬抬手:“跟、跟窩挨……”
別的沒有,避孕套跟驗孕棒可是大把大把的有。
季生白拿著驗孕棒回去的時候,鄧萌剛剛漱完口從洗手間裏出來,小臉慘白慘白的,連走路都有些飄。
他把驗孕棒遞給她。
她看了眼,呆了兩秒鍾,抬頭看他,一時甚至分辨不清心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到底是什麼。
“試試看,以防萬一。”他看著她,眸底像是掉進了無數閃閃亮亮的星星一樣,璀璨到驚心動魄。
鄧萌伸手接過來,又看了他一眼,這才默默轉身進了洗手間。
等待結果的那三分鍾,腦袋幾乎是空的。
鼻息間似乎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若有似無的香水味,胃一陣一陣抽搐著,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