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很多漂亮的花瓶,每每收到他的花,都會挑一個花瓶出來插上,直到花瓣枯萎,再收集起來,或是用來填充抱枕,或是用來泡澡……
蘇祭司看著她滿心歡喜的樣子,碧藍的眸底自始至終都平靜的看不出什麼情緒:“出去吃點宵夜吧,吃完後我帶你回家。”
雖然不是完全命令式的口吻,但還是強勢霸道的不給她半點拒絕的機會。
洛歡一向不喜歡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但同樣都是大男子主義,落在蘇祭司身上,又變得極其自然而然。
她紅唇勾出一點弧度,挑眉看他:“你騙了我,就想拿一頓宵夜輕輕鬆鬆把我打發了?”
蘇祭司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想要什麼?”
洛歡哼了哼,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我想知道,你是打算一直留她住在那裏嗎?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不別扭我都別扭。”
男人抬手幫她攏了攏耳畔的碎發,嗓音罕見的柔:“她是來照顧千裏的,千裏這些日子一直在反複發燒,她照顧著還會好一點,等過兩天再說吧。”
這番話說出來,本來是該又惹洛歡不高興的,可這會兒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他受傷的動作吸引過去了,這樣柔情似水的蘇祭司,實在太少見。
心髒跳的又急又亂,甚至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就含糊的點了點頭。
“那我去洗個澡,你幫我把花插.進花瓶裏。”她說,聲音裏平添了一份小女人才會有的羞澀跟歡喜。
蘇祭司抬手將花拿過來,跟她一起出去。
洛歡很快進了浴室,蘇祭司站在客廳裏,一手拿著剪刀,減去玫瑰花多餘的枝葉後,一支一支的插.進花瓶中。
他做的很認真,認真到像是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一樣。
可如果靠的近了,就會發現他此刻的眼神其實是沒有焦距的。
隻是機械般的,剪掉,插上,剪掉,插上……
像是在修剪自己的心髒,把不該有的那一部分剪掉,剪掉,再剪掉。
剪到最後,才發現,整顆心髒,好像都被剪掉了……
……
清晨的陽光剛剛好,吃飽喝足的小家夥坐在柔軟舒適的地毯上,擺弄著她麵前的芭比娃娃。
同樣吃飽喝足的coco就緊貼著月牙,睡的四仰八叉的。
玩了一會兒,她抬手摸了摸女孩兒小小的腦袋:“千裏要不要喝水?麻麻喂你喝點水好不好?”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去給她拿奶瓶。
身後,忽然傳來奶聲奶氣的一聲‘麻麻’。
月牙手一哆嗦,奶瓶直接從手心滑了出去。
她顧不得去撿,轉身跑到千裏麵前,把她抱在懷裏,激動的親她:“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聲好不好?”
小千裏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麻麻,麻麻。”她捧著她圓潤可愛的小臉,教著。
女孩兒櫻桃小嘴嘟了嘟,又脆生生的跟著學:“麻麻。”
臥室門忽然被打開。
月牙興衝衝的抬頭看了過去:“蘇祭司,千裏她剛剛……”
興高采烈的聲音戛然而止。
月牙眉梢眼角的笑很快被凍結,眨眼間消失不見。
她看著徐步進來的貴婦人,下意識的將千裏抱進了搖床中,然後轉過身來擋住。
小千裏像是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從她身後歪出個小腦袋來,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
蘇祭司說是混血,但其實除了他的眼睛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很偏東方的。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眼看上去,卻是個標準的西方女人,一身的時尚奢侈品牌,歲月在她臉上幾乎沒有刻下任何痕跡,傲骨的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她看著她。
確切的說,是在用一種憎恨又厭惡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像是在考量著她哪裏更讓她討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