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領著秦氏和阮雲瑾等人到了宋府中間之處的花廳。
秦氏吩咐了綠荷和夏雨在外麵等著,隻帶了金釵一個丫鬟。
金釵的做事要比香屏稍微伶俐一些。
花廳的裏麵,左右各自擺放著兩套桌椅,在正上方,則是擺放著一把紅木雕花的大躺椅,現在上麵正躺著一個頭發半百的老人。
阮雲瑾心中想著,這應該就是宋老夫人了。
宋老夫人的衣著很是素氣,一身醬紫色的錦袍,發上帶著一些素銀花鈿。
此刻,她正在閉目沉思著什麼。
阮雲瑾看了一眼,心中暗道,這宋老夫人,還真是生的慈眉善目,至少,比自己的祖母,看起來順眼多了。
秦氏再看到宋老夫人的時候,有些激動,眼中泛起了淚花。
接著,秦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道:“伯母。”
伯母……這個稱呼,委實是親近了一些,從這裏麵,阮雲瑾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娘親和這老夫人,很是親厚。
宋老夫人聽到了秦氏的話,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激動的看著秦氏。
宋老夫人伸出了手,想要往前一步去抓秦氏,不過最後還是停在了半空之中,激動的問道:“可是婉君?”
秦氏連忙往前走了一步,抓住了宋老夫人的手,然後道:“伯母,是我!”
宋老夫人的眼中,也噙著淚花,緊緊的反握住了秦氏的手:“婉君,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給我來個信兒!”
秦氏低著頭,眼中滿是歉疚,諾諾的說道:“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
宋老夫人歎息了一聲,然後道:“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也是當年……他逼得你逼的太緊了一些。”
秦氏的神色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
宋老夫人知道,自己說道了尷尬的事情上麵,當下也就不說下去了,而是看著阮雲瑾和阮子瑜問道:“這兩個孩子,是子瑜和阿瑾吧?”
秦氏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阮雲瑾和阮子瑜道:“叫宋奶奶。”
“宋奶奶!”兩個人一起答道,聲音都是響亮清脆。
宋老夫人望著兩個和新生的樹苗一樣的孩子,道:“來,過來,給我瞧瞧。”
阮子瑜沒有動,阮雲瑾卻是婷婷嫋嫋的走了過來。
阮子瑜的年紀也不小了,而且還是男孩子,和阮雲瑾肯定是有些不同的,當然不會有人怪罪阮子瑜什麼。
宋老夫人放開了秦氏的手,而是拉起了阮雲瑾。
阮雲瑾又甜甜的說了一聲:“阿瑾祝宋奶奶萬福金安。”
宋老夫人一下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瞧瞧,這孩子的嘴多甜,這一點可不像你,反而像了秦鈺那個混賬……”
宋老夫人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
秦氏的知道宋老夫人要說什麼,唇角帶著了一絲笑意。
宋老夫人當年和秦老爺可是一起長大的,這姑蘇的商賈人家的兒女,可沒有京都那些官家兒女講究,孩子們小的時候,也是經常一起玩的。
宋老夫人沒有出閣之前,和秦老爺也算是一對兒歡喜冤家的。
隻不過可惜,宋老夫人自幼就和宋老爺訂下了親事,兩個人也算是有緣無分。
後來秦老爺又取了自家的表妹秦月,這兜兜轉轉,兩個終究是錯過了。
不過好在兩個人的心中,也都還算是坦然,並沒有因為這個,結成仇家,反而是成了朋友,連帶著那宋老爺都和秦秦老爺交好。
說起這一點,那京都之中,因為一點事情就開始勾心鬥角的官員們,是萬萬比不上的!
就衝這一點,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宋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了!
從那故去的宋老爺開始,再到這宋老夫人,都是頂好的人。
宋老夫人看了一眼阮雲瑾,從自己的懷裏摸索一下,然後拿出了一個錦帕,交給了阮雲瑾。
阮雲瑾看了秦氏一眼,然後打開了那錦帕。
隻見錦帕的裏麵,包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玉佩。
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秦氏看到這玉佩,當下就道:“伯母,這可使不得!”
阮雲瑾見秦氏這麼說了,當下就脆生生的說道:“宋奶奶,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下。”
其實在阮雲瑾的眼中,玉佩固然貴重,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收下了就收下了,不過就是趕明兒再回一件價值的東西的事情。
但是她現在看到自己的母親似乎很在意,當然也就順著自家母親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