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李慕白相遇後,便時常去尋他,他生性好靜,便居住在園中最僻靜的院子裏。
第一次去尋他時,他正在擺弄藥草。他看見我來了,竟然一點都不驚訝,含笑招呼我過去幫他擺弄藥草。
“怎麼分啊,這麼一堆?”我苦惱地望著一堆草藥。
“我教你,這個這樣擺……還有……”慕白很仔細地教我。
“慕白,你為什麼學醫啊?”我邊學邊問。
“因為每當我醫好一個病人時,總會感到很幸福!”慕白望著我問,“你想學嗎?”
“我學,我學,”我興高采烈地跑到他跟前開心地叫:“你願意收我!”
“你學我就收!”慕白望著我淡淡地笑著。
“那請老師受徒兒一拜!”我俏皮地衝他又鞠躬又哈腰。
“安兒,”慕白正兒八經地說:“師傅可是很嚴厲的哦,不認真就得受罰。”
我隻是衝他笑著點點頭,能與一個相識不深的人如此熟唸,真的很神奇,可是慕白卻便是那種讓人見就想要親近的人。
常常在風清雲淡的夜晚裏,在輕柔如水的月光下,在萬籟寂靜的林子中聽慕白彈琴,絲絲曼妙的音律和著這超凡脫俗的靜謐緩緩地流淌,洗盡身心的浮躁,換得自由自在的心靈。
有時我會隨著他悠揚纏綿的琴聲一起起舞弄清影,我一襲白衣風中翩舞,凡俗盡隱,胸臆頓舒,那一刻慕白望著我,眼睛沒有一絲的漣漪,隻有令人心醉的專注。我也吟唱自己的歌,“梅花三弄”“香妃塚”,慕白悟性極高很快便和成我要的旋律,於是一歌一琴,一動一靜,悠揚而纏綿,溫柔而清脆,細致而淒怨,美麗而哀愁……
可是我更喜歡呆在慕白的小屋裏,慕白擺弄藥草,我清洗藥草,我不時掏出手絹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然後相視一笑,便是道不盡的溫馨,還有甜蜜的默契,那一刻我總覺得慕白是一個顧家的丈夫,我就是那個妻子,我們過著普普通通卻又充滿幸福的生活。
如果說李府中最看不慣我的人,那便是李家四小姐李悠妙。這四小姐因為自少被過份縱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嬌生慣養,刁蠻任性,自然從來沒有人敢逆她的意思,除了有一次我心情鬱悶便對她不理不睬,她竟記恨在心,處處刁難我,我自然是見她便逃之夭夭。
這日,李府用膳時,我在一旁侍候李傲竹。
“安兒,給我盛飯!”另一旁的李四小姐悠妙喚我,那張臉上掛著一絲陰笑,像是見了老鼠的貓。
我乖乖地去接她手中的碗。忽然,“啪!”一聲,碗在地上開花了。
“你這死丫頭竟敢摔我的碗!”李悠妙陰沉沉著一張巫婆臉,凶巴巴地看著我。
這死女人自己把碗摔了,還陷害我,可惡!我咬牙切齒地向她福身道:“四小姐,對不起!”
“你這種該死的丫頭……”李悠妙揚手就想給我一巴掌。
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手的主人李傲竹一雙眼睛深深的映出冰冷的寒意。
李悠妙的焰氣一下子弱了,隻是狠狠地吩咐我:“把碎片收起來。”
我伏下身去收拾,“啊”慌忙中我的手指被碎片劃開一道傷口。
“怎麼了?”開口的人竟然是今天一早便不見人影的慕白,他皺著眉看看我的傷口,一言不發拉著我便走。
身後,李悠妙不悅地嘀咕著:“這真是個狐狸精,不但大哥,連二哥都護著她……”
“閉嘴!”李傲竹冷冰冰地怒喝。
在慕白那安靜的小屋裏,慕白小心翼翼地替我包紮傷口,一邊包一邊心疼地問:“安兒,還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我忍不住用手輕輕地攤開這男人緊蹙眉毛,心裏有一絲感動。
“安兒啊,你真的不適合這裏,不適合這個身份!”慕白輕輕地將我擁入懷中,低聲喃喃道。
“我知道啊,慕白,我一直在努力地適應著。”我把頭靠在他懷裏,用力地吸著他身上淡淡地藥草味,那是很好聞的味道。
“安兒,我該怎麼做啊!”慕白喚著我的名,愛憐的吻著我的臉頰,溫柔、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