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認錯人了(1 / 2)

在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心中竟生出一絲恍如隔世的感覺來,手下動作停止,坦然的抬頭看著麵前我並不相識的男子道:“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叫程悔,如果你想認識我,這種套近乎的方式略顯老套了。”

他被我的話說的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才道:“那,真對不起了,程小姐長的很像我的嫂子,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是你的嫂子嗎?這倒是新奇,我還以為你會說像你已故的愛人。”我放下手中的描金瓷盤,手指夾起我身邊侍者托盤上的一杯香檳,搖晃了兩下,放於嘴邊品著。

年輕的陌生男子好像很討厭我現在傲慢的姿態,眉間輕皺,眼神飄過我裸露在外的大腿根,複又轉到我豔麗風情的臉上,語氣失了之前的尊重,“小姐玩笑了,是我眼拙,剛剛冒失了,細看小姐與我嫂子也是不大像的。”

他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又開口道:“這是我的名片,如有冒犯,還請你原諒。”

我接過他的名片,黑色的紙片上,靳鶴軒三個燙金字灼傷了我的眼。

嗬,又是一個靳家的男子。

自稱靳鶴軒的男子很快消失在我的眼前,想必他是猜測出我的身份,避之不及呢,不過想想也是,聰明如靳家人,怎會傻到惹得一身騷。

我垂眸低酌著高腳杯裏的金黃色液體,滿嘴隻剩苦澀。亡妻?嫂子?靳鶴淵啊靳鶴淵,你倒是會往臉上貼金,我怎不知何時與你洞房花燭夜過?為了博聲望,下了不少心思吧,倒是這名利雙收,一箭雙雕的把戲玩的一如既往的好,深情如他,哈哈,爸爸,你是不是也覺得很惡心?

喝完一整杯香檳,腦袋有些暈暈的,難不成是醉了?如果放在六七年前,會醉也不稀奇,不過現在的我想醉酒都難,隻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晚所見所聞有些叫我有些負荷不了,是仇恨衝昏了頭腦吧,血海深仇怎能鎮靜自持?

眯著眼環視夜宴大廳,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穿梭其間,巨大的水晶吊燈高高的懸在正中間,璀璨的燈光投射在華服美酒上,好一派糜爛的景象,這就是世人為之向往並為此奮鬥一生的上層人的生活,直教人作嘔!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腦袋,我不想再看這些讓我不舒服的景象,真怕自己一會兒會吐出來。

走出宴廳,冰涼的夜風自走廊盡頭處的露台撲麵刮來,不知道是哪位客人打開了通往露台的門,整個走廊昏暗又冷清。

冷風正好激醒了我的神智,高跟鞋尖細的鞋跟與地麵碰撞出來的巨大聲響在幽靜的走廊深處回蕩,令我心驚。短短的一段路每步都走得很艱難,果真,漆黑的露台上站著一個模糊的男子背影,看不清側臉的輪廓,唯能看見那人指間的香煙晃著忽明忽暗的火光。

我沒有走近他,隻遠遠地審視著他的背影,他定然知曉有人站在他的身後,不過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後,他也沒有回過頭來或者說上一句話,靜默的像是一尊置放在夜空下的雕塑。

“靳先生?”我開口。

男子在聽到我的聲音時,挺立的背脊微微晃動,他回頭,鼻梁上原本架著的金絲眼鏡不翼而飛,俊逸白皙的一張臉袒露在走廊的燈光下,而此時,我的臉應該是埋在陰影中的,靳鶴淵,咱們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你明我暗,或你暗我明。

“薇薇……”

“紀薇早已死,我不是她,我姓程,單名悔。”

靳鶴淵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坦然的承認,毫不掩飾,他狼狽垂眸掩去眼底的驚慌,我早知一旦說出程悔這個名字,他定會失態。這是他靳鶴淵唯一的肮髒,我是他最不敢示人的汙點,但他不碰,不代表我不會主動揭開它。

當然,現在的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然後自殺也無謂,然,這種方式太便宜他了,我要慢慢折磨他,像淩遲,一片一片的削下他的肉,刀刀見骨,直至最後一塊骨肉!靳鶴淵,你欠我的,我定當還之百倍!

靳鶴淵將未燃光的香煙遞於嘴邊,狠狠吸了一口,隨後棄於腳下,抬腳撚滅火光,暖黃的燈光掩蓋不住他臉色的蒼白,他向前緩緩走了幾步,拉近我與他的距離,說話時嘴唇顫抖,看我的眼睛卻極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