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瑾數日養病，已是好了個七七八八，德宣乖巧的坐在連瑾榻旁，明亮的雙眸中倒映的連瑾的清影，仿佛有著無盡的依靠。
連瑾的臉色依舊蒼白，可是雙手卻不再冰冷，身上的傷口時不時總在隱隱作痛，聽說德宣的公主封號竟是‘寧華’，她的心裏還是吃了一驚，景帝，怎麼會.......“姑姑，父皇還問我，為什麼要殺那個刺客，我便告訴他了，說是因為姑姑你呢。”德宣非常興奮的向連瑾講述著第一次同景帝會麵的情景，轉而，小臉上便有了憂色：“太醫們都說父皇生了重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
“皇上洪福齊天，定是可以康複的，公主不必憂心。”連瑾蹙眉道：“公主可知李如姬的來曆？”
“連姑姑？”德宣瞪大眼睛反問道。
連瑾卻不管她，接著說道：“李如姬本是燧人氏，而且通曉咒術。”
“燧人氏？咒術？”德宣不解問道連瑾看向德宣，那稚嫩的臉龐，無憂的眼睛，似乎摻雜不了任何世間的汙穢。她的手緊緊握起，心中一緊，竟是閉口不再言。
“連姑姑？燧人氏是誰？咒術又是什麼呀？”德宣眼中充滿著好奇，窮追不舍的問道。
連瑾看著德宣的眼神，竟愈加的濃烈，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飛出腦海，是與不是，又啟是話可以說盡的？連瑾眼中，灼熱的淚滴顆顆落下，痛苦的神情，仿佛不是淚，是心血。
“連姑姑，你......？”德宣顯然被連瑾嚇了一跳，後半句話吞到了肚子裏。“你的...母親，就...死於咒術。”連瑾話已不成句，但是這片句話，卻讓身旁的德宣如雷霆劈下。“你母親她......”連瑾再也支撐不住，眼中迷蒙一片，口中悲冷說道：“我親眼看著她...那般赴死！那日金華寺中的一場大火，便是瑾兒的葬身之處，連個屍骨都沒留下。燧人氏咒術狠毒，瑾兒那般滋味，仿佛萬蠱蝕心，筋骨剝離一般！她那樣的痛，隻有火中化盡，才是解脫。而我，卻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夜裏時不時夢到血紅一片，便知是瑾兒想起我了。早知現在活得如此，倒不如當初什麼都不顧，與她一起痛著死去，也比獨活在這吃人的皇城裏好！”房中靜了下來，隻有連瑾啜泣的聲音。
“德宣，對不住。你從小就問我，你母妃死因，而我卻不中用到，連將事實告訴你的力氣都沒有。不知到瑾兒在那邊，會不會怪我.......”
“那日李如姬梅園行刺皇後，是你殺了她，那你可有...可有什麼不適？”“德宣？”
“連姑姑，你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德宣眼中淚汪汪一片，小嘴撅起問道。“難道殺了那刺客，我也活不長了嗎？”“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母妃是被人害死的......我不信，我不信！”踉蹌跳下了木椅，轉身跑了出去。
“德宣！”連瑾無力伸手，卻早已觸不到德宣的衣襟，眼睜睜看著德宣跑出殿外，聽到無數人的腳步聲，還有人喊道：“公主......您慢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