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他靠坐在墓碑旁，眉頭緊皺眼眸微眯，雙手無力的垂落。身上的衣服多處破損，露出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雪白的頭發仿佛浸染了一層銀霜，雜亂的散開，在夜風中無助的搖擺，徒增幾分淒涼。
宋曉曉到現在都不能忘記那一天的情形，更加沒辦法忘記他看到她們時說的第一句話。
“丫頭，外公不能再給你解毒了！”
聲音之中充滿了遺憾，目光之中竟是不舍擔憂，甚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不忘拚盡全力將畢生功力都傳給她。
這樣的外公，怎能讓她忘懷？又怎麼能讓她甘心看著他不明不白的過世？
宋曉曉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但她也知道現在隻能等。
收斂好情緒，看向皇甫睿，突然笑了：“你敢查嗎？”
她覺得，那三大勢力和當今的皇帝皇後脫不了幹係，說不定還有賢妃一份。
畢竟賢妃在入宮之前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麼可能跳個崖就能輕易摔死？
更何況崖下是河流？
而且當年賢妃跳崖之後，並沒有找到屍骨。熟悉她的人，必定不會相信她已經死了。隻不過因為她身份特殊，沒人敢議論而已！
那麼，皇甫睿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
“你什麼意思？”皇甫睿憤怒的看著宋曉曉，本就深邃的目光越加深沉，裏麵仿佛還蘊藏著無數利刃，隻等爆發的那一刻。
“你是寧願她死了，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吧？”宋曉曉毫不畏懼，雖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麵對著他滿腔的怒火與殺意，她感到十分痛快，可麵上依舊淡然如風：“你接受不了你母妃明明還活著卻不來看你，更加接受不了她有可能害死自己義父的事實！”
在皇甫睿聽來，她的話語雖輕，但句句堅定。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柄柄利劍，狠狠地紮進他的心裏。
宋曉曉也很清楚她這些話對於一心為母報仇的皇甫睿來說有多殘忍，但這又怎麼抵得過他將她唯一的親人送進天牢的痛？
她很不甘心，心裏的仇恨越加濃烈。不顧一切的隻想撕掉這層紗，哪怕兩敗俱亡又如何？
從她六歲隨父進京開始，她原本美好的生活就被他的家人一步步的毀掉了，現在的她又怎麼能容忍他繼續當個糊塗鬼？
看到他憤怒的仿佛要噴出火的目光，宋曉曉的心裏一陣愜意。
她從不知道，報仇原來是這麼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看著他憤怒受傷的模樣，居然讓她覺得自己的心沒那麼痛了。
“胡說！”即使他的母妃還活著，他也絕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
皇甫睿固然堅信這一點，但賢妃的事情還是令他很困惑。心裏煩躁到了極點，從來沒有哪天像今天這樣無力過，隻覺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硬生生的憋在胸腔之內，要將他整個人都焚燒殆盡。
看著依舊淡然輕笑的宋曉曉，隻想將她這張臉都撕爛！
憤然轉身，皇甫睿異常堅定地說道：“本王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宋曉曉輕笑，她要的就是這個。隻是沒想到以前費了那麼多心思，卻不及現在這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