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可是時常來看我的,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表姐,你根本就不是表姐!”陸青鸞張牙舞爪的說道,嬌柔的身體已經被心中急於宣泄的狂躁取代,神色也控製不住的猙獰了起來。
“表妹,姨母,你們今天是怎麼了?”蘇紫衣向後踉蹌一步,如星辰一般的眸子裏,凝結的晶瑩欲落不落的溢滿眼眶,神情在這一刻絕望到可憐之極:“說什麼失蹤,我不過是上山為表妹采藥,劃傷了臉,在庵裏養傷數日罷了,姨母和表妹也是來看過我的呀,怎麼今日表妹的臉好了,你們——你們就不認得我了嗎?”
“誰會認得你,胡言亂語!”陸青鸞冷笑一聲,轉身對汾陽王說道:“王爺,這個膽敢冒充表姐的女人,就應拉出去亂棍打死!”
蘇紫衣聞言,身子如不堪重負般晃了晃,一把拽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將自己滿臉猙獰的疤痕露了出來,那仍泛著膿的傷口,讓周圍的人一看,均是倒抽了一口氣。
“表妹,你說隻有親人采的藥,才能治好你臉上的病,我為了給你治病,特意爬上了浦山,一時不慎跌了下來,臉便傷成了這樣,你還給我上過藥的,你怎麼就忘了?”蘇紫衣眼淚不由的滑了下來,如同一個被所有人遺棄的貓般嚶嚶的哭著,悲痛欲絕的捂著自己的臉,借由手掌遮擋著眼神裏幾乎要宣泄出來的憤恨和陰冷。
之前,陸青鸞確實用這個蹩腳的借口逼蘇紫衣上山給她采藥,本意就是希望能摔死蘇紫衣,也是通過蘇紫衣毫不費力的采回了藥,才知道蘇紫衣竟然會武功,便殺心更甚!
“你胡言亂語!”經蘇紫衣這一說,陸青鸞突然想到,蘇紫衣也是會武功的,身子便不由害怕的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蘇紫衣。
陸青鸞這一心虛的表情,全數落入汾陽王眼裏,可當汾陽王看向蘇紫衣臉上猙獰的傷痕時,眼裏的鋒芒又暗了暗。
藍月心心中不由的哼笑,女兒對家族的用途,無外乎聯姻的籌碼,這樣滿是傷痕的臉龐,隻會讓汾陽王更下定決心拋棄她,悠悠的開口道:“不管你是誰家的閨女,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如是一時貪玩,認了錯就是了,莫要讓王爺真就為了你冒充郡主這樣的大罪懲罰你才好!”
“姨母——”蘇紫衣如啼般嘶喊,不能承受眼前的事實般踉蹌著身子,眼角餘光,掃了眼一直站在藍庭身後的王夫人。
王夫人一臉矛盾的擰著眉,猶豫片刻,轉身對身後的丫鬟低語一聲,那丫環轉身出屋,隻片刻功夫,便自院外帶進來了個一身青衣的師太,身後跟這倆個小尼姑。
那青衣護衛一見來人,緊忙再次拉低了帽簷。
“師傅?”蘇紫衣驚呼一聲,順著聲音,廳裏的人全都看向進門的師太,正是京城裏大名鼎鼎的慧安師太。
汾陽王緊忙站了起來,躬身施禮道:“小王見過公主!”
這慧安師太是當今聖上的姐姐,本是瑞平公主,因駙馬戰死後,看破紅塵才遁入空門,法號慧安,當今聖上與這個姐姐感情一直很好,慧安入了佛門後,聖上便將觀心庵以皇家寺院請表,封為皇庵!
“阿彌陀佛!貧尼法號慧安!”慧安師太雙掌合十,隻衝汾陽王微微一躬,便直接走向蘇紫衣麵前,對其他人的見禮熟視無睹:“紫衣,你今日下山走的匆忙,臉上的傷藥忘帶了,要按時上藥,才會好的不留痕跡!”
這一聲‘紫衣’直接定了蘇紫衣的身份!讓陸青鸞和藍月心的臉色不由的大變!
“是!”蘇紫衣垂眸應聲,恭敬的接過慧安手裏的傷藥,眼神愧疚的看了慧安一眼,出家人不打誑語,為了自己,竟然讓一向疼愛蘇紫衣的慧安師太惹上這樣的俗事,心中愧意泛生。
“這是上好的清露膏,當今聖上所賜,你臉上的傷,不過是用了被人動了手腳的藥才久治不愈,你按時上藥,臉上的傷必會疤痕不留!”慧安師太朗聲說完雙手合十,在蘇紫衣給自己躬身回禮的檔口,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可一句謊話都沒說!你隻要記住——想活命就不要心慈手軟!阿彌陀佛——!”最後的佛號倒是喊的很響亮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