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王妃是個隻知享樂,不問世事的貴女,汾陽王府的內府大權一直被姨母掌管,我倒是覺得,姨母掌管的久了,是時候易主了!”蘇紫衣端起桌子上的青花瓷茶盞笑著道。
“郡主你這是——”一旁的林嬤嬤衝上前就要替主出氣,卻被藍月心抬手攔住。
藍月心深吸一口氣,如看怪物一般看著麵前這個紫衣少女,這樣一個少不更事的年紀,偏偏那雙如古井的眼睛如此的深不見底,像是天大的事也激不起半點波瀾,而那眼神偏偏又帶著如劍的寒氣,似乎能看透這裏的一切!
這怎麼可能,她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孩子!
“如果王爺今天帶回來的茹婉郡主不是我,那麼此刻,汾陽王府內府的大權,已經易主了!”蘇紫衣毫不客氣的開口說道,說完依舊笑意盈盈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藍月心。
藍月心跌坐在椅子上,臉上泛起了一陣後怕,‘衣苑’裏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為的就是怕陸青鸞回來後,會過早暴露身份。
可若是如蘇紫衣所說,衣苑裏已經都被王妃換成了她的人,那不就是說明,王妃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計劃,甚至在利用自己的手除掉蘇紫衣,再借用安排在‘衣苑’的人揭露陸青鸞的身份!
如此一來,便能一箭雙雕的殺了蘇紫衣,又能借用陸青鸞冒充的事處死自己,既能得到汾陽王府內府大權,又能為她女兒奪去郡主之位。
那自己不是被人當成手中的劍了嗎?!藍月心越想越後怕,發抖的手泛著一絲冷氣彙聚在後背,讓她如在冰水裏浸過一般,周身都絲絲縷縷的冒著寒氣。
蘇紫衣笑看著藍月心此刻的驚恐,麵紗的遮擋讓人無法窺視她的表情,而她眉宇間則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姨母安好,紫衣也該告辭了!”
蘇紫衣剛站起身子,院外便響起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聲,藍月心一驚,突然想起了什麼,搶先一步衝出了屋子,卻在下一刻也控製不住的尖叫出聲——
陸青鸞滿臉都是鮮血的騎坐在春桃的身上,如一個鬼魅魍魎般,呲著滿口是血的牙,喉嚨裏發出如困獸般的嘶吼聲,眸中布滿嗜血的紅絲,雙手仍不停的在春桃身上撕撓著。
隻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趴在地上的春桃已經沒了掙紮,癱軟的四肢隻本能的抽搐著,臉上更是麵目全非,已經分不清是被咬的還是被撓的,滿臉的血肉模糊,頸部傷的最重,正泊泊的不停冒著鮮血。
蘇紫衣自藍月心身後挑了挑眉,突然衝了出來,一臉心疼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春桃,擔憂的驚呼道:“春桃,春桃,你怎麼了?你——你死了嗎?”
陸青鸞猛的抬頭,臉上的血跡讓本就赤紅的眼眸更多了份嗜血的紅光,嘶啞著嗓子一臉狂亂的衝著蘇紫衣狂吼道:“她是我娘的丫鬟,死不死與你何幹?我今天就是要殺了她,你管的著嘛?”
說完,陸青鸞雙手用力按上了春桃的鼻息,在春桃怒睜著眼的同時,欠起身子,將全身的重量壓了上去。
“快拉開她……拉開她……”在藍月心驚呼聲中,林嬤嬤衝了上去,伸手就拉陸青鸞。
蘇紫衣見狀,再次往前上了兩步,挑釁的看了陸青鸞一眼。
蘇紫衣越靠近,陸青鸞要即刻殺了春桃的心思就越甚,整個人如發了狂般,揮手將林嬤嬤甩了個踉哧,隨即雙手扣住春桃的鼻息,整個身子又壓了上去,不挺的用著力,死命的向下壓著,雙眼卻如死魚般瞪著蘇紫衣,嘴角勾著一絲猙獰如魔的笑。
眼見春桃狂蹬著雙腿,手指抓進了泥土裏,片刻後沒了聲息,蘇紫衣才跨出了最後一步,靠近陸青鸞低聲說道:“表妹,她不過偷了我的翠步搖,發落了便是,表妹何須下這麼狠的手!”
見春桃死了,陸青鸞才搖晃的站起身子,仰頭得意的狂笑,癡狂的雙眸裏布滿血絲,聲音都帶著猙獰的狠意,轉頭突然看著蘇紫衣道:“她敢偷姐姐的步搖,就該——死!”
這一聲‘死’幾乎是自牙縫裏擠出來的,陸青鸞說完之後,轉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翠步搖,用沾滿血跡的手握住,遞到蘇紫衣麵前:“表姐還敢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