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巴爾東、嘉德、皓月、——是六皇子段凜澈的四個貼身護衛,此刻已經在這個壓抑的書房裏站了兩個時辰了!
自昨晚夜歸後,段凜澈便一直一言不發的坐在案幾後,眉頭深鎖著,狹長深邃的眸子,始終泛著一層看不清的迷霧,即使在叛軍壓陣之時,依舊談笑風生的六皇子,此時近兩個時辰了,眉頭仍不見鬆弛,看來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四個護衛對望一眼,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猛的抬眸,段凜澈朗聲對反射性的站直腰杆淩然抱拳的四個護衛道:“居然——本皇子要知道‘茹婉郡主’蘇紫衣自小到大所有的事,事無巨細!”
居然黑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抱拳應聲道:“屬下領命!”
“皓月,那個女人是你親手葬下的,去給她起葬,按照皇子妃的規格厚葬!”段凜澈說完,眼前又浮現蘇紫衣那雙在月夜的掩飾下,放肆的泄露寒光的眸子,那樣的恨意,絕不是因為自己私闖閨房的事,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她?得罪過她?
“屬下遵命!”皓月帥氣的點了下頭,爺身邊的女人,除了那個死了的,還真沒別人了,所以在段凜澈開口之初便知道段凜澈說的是誰!
“襄城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段凜澈抬頭向巴爾東望去。
“凡是參與給爺下藥的,全部處死了!屬下查到這件事和林葉峰有關!順西樓就是林葉峰開的!”巴爾東應聲道。
“林葉峰?!三哥的人?”段凜澈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冽:“走,去四海飯莊,會會三哥去!”
到第二天出門,蘇紫衣才明白段凜澈臨走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院子裏不幹淨,本皇子替你清理了!”段凜澈走時,笑容很是詭異。
現下想想,那笑容裏還蘊著一份邪氣!看著眼前一排如烤乳豬般,被人用繩子串成串,倒掛成一排,晾在林芝蘭院門前的下人們,蘇紫衣突然就笑了,一種自重生後便不曾有過的開懷的笑。
“隻聽說曬被子,沒聽說連人也可以這樣曬的!”莫伊揉著眼睛,一臉吃驚的看著在微風下不停的打著圈的這一串人。
“這是怎麼了?”林芝蘭臉色難看的走了過來:“還不將人都放下!”
趕到的護院聞言,緊忙抽刀砍斷繩索,將一群人都放了下來,那些個被倒掛了一宿,各個臉色發紫的人,雙腳一著地,便忙不迭的衝蘇紫衣磕頭道:“都是小的的錯,不該監視郡主給王妃報信,郡主饒命!”
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著一字不差的話,將林芝蘭臉色說的越來越難看:“閉嘴,本妃何時讓你們監視郡主了,你們受誰指使了?”
蘇紫衣真就開始好奇段凜澈是怎麼做到的了,這些人像是聽不見林芝蘭的話一般,就這樣跪在原地,不停的磕頭、重複著:“都是小的的錯,不該監視郡主給王妃報信,郡主饒命!”
蘇紫衣轉身離開,後來聽莫伊說,這群人整整磕了一上午的頭,喊了一上午的口號,還是汾陽王下了朝回來,才命人將他們都拖走打了二十板子才算完的!
“父王回來了?”蘇紫衣喃喃自語道:“不知宏緖皇帝會如何處置這事,我們看看去——”
還未入正廳,老遠便聽見蘇默珊哭天搶地的哭喊聲,蘇紫衣頓了頓腳步,隨即快速的走了進去。
正廳內的氣氛極為壓抑,汾陽王身著朝服在上首位背門而立,蘇老太君坐在側首位上,林芝蘭、蘇玲玉姐妹則站在一側,餘側妃和孫側妃以及一幹姨娘和庶女們也都一聲不吭的站在另一側。
蘇紫衣掃了一眼,陸青鸞倒是不在正廳裏。按照莫蘭所說,這個時候,陸青鸞應該被陸老太君請去了吧!
“我娘呢?父王……我娘呢?你不是說我娘會沒事的嗎?為什麼又說她死了?我要見我娘——”蘇默珊跪在地上哭喊著,一整個上午都找不到藍月心的蹤影,王府裏的人要麼不知道,要麼都躲著自己,父王下朝一回來,突然告訴自己,娘昨晚就懸梁自盡了,這怎麼可能?
“父王……你救救娘……娘一定沒死,你讓我見見娘……求你了父王……”蘇默珊跪行至汾陽王腳邊,抱著汾陽王的腿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