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嬤嬤自鼻息間哼出一口氣:“老奴適才已經見識過郡主的口齒之伶俐,老奴不與郡主辯解,老奴隻盡職責!”說完抬起杖鋸,狠狠的向蘇紫衣肩頭打去……
杖鋸尚未至肩頭,蘇紫衣側身一閃,反手擒拿,隻一個折手便奪了遲嬤嬤手裏的杖鋸,單手一轉在遲嬤嬤腰眼上一點,在遲嬤嬤被迫轉身之際,將手裏的杖鋸狠狠的敲在遲嬤嬤肩頭,隨著遲嬤嬤的痛呼聲,蘇紫衣高舉杖鋸,擲地有聲的說道:“杖鋸,是責品行不端之人!你明知本郡麵目可怖,你仍讓本郡摘下麵紗,造成此果,卻讓本郡受責,此乃栽贓陷害之行!”說完——杖鋸一掃,狠擊一下!
“禦史大夫之女暈厥,你不著人救助,先想著推卸責任給本郡,此乃不仁之行!”杖鋸起落,狠狠的又一下!
蘇紫衣手中杖鋸一轉,指著暈倒在地的吳怡清那潔白的群裾上一個清晰的腳印:“禦史大夫之女暈厥,是因為有人故意踩了她的裙裾,致使她摔倒撞暈,你身為教導嬤嬤不查明事由便伸手責罰本郡,此為辦事不公之行!”
打完最後一下,蘇紫衣將杖鋸用力的置於遲嬤嬤懷裏:“本郡所說,可有不妥之處?”
直到杖鋸掉在石磚上的聲音響起,遲嬤嬤才放下抱住肩膀的手,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紫衣,尖銳的嗓子因不能置信而多了些破鑼音:“你竟然打……打……打我?”
“本郡麵前不用敬語,本郡寬厚,就不予責罰了!”蘇紫衣冷哼一聲,眸子裏的笑意和冷意夾雜,在亮若星辰的眸子裏劃過瀲灩的光彩。
自蘇紫衣奪過杖鋸到打完遲嬤嬤,整個過程也不過片刻的時間,周圍的儲女們都驚呆了,而其他的教導嬤嬤都離的遠,等擠過來,打都打完了!
十幾個教導嬤嬤都吃驚的看著站在一旁一臉淡然、如事不關己般的蘇紫衣,如果不是遲嬤嬤疼的頭冒虛汗、到抽著氣,都不能相信一個儲女會動手打教導嬤嬤!
在儲秀宮當差,雖然每年隻有三個月的時間有儲女入住,卻是個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差事!不僅不用伺候主子,而且儲女們為了能得到更多的展露的機會,通常都會大把大把的銀子往教導嬤嬤兜裏送,無論多高的身份,在儲秀宮對教導嬤嬤都是畢恭畢敬的,在別的地方是千金之軀,可在儲秀宮挨杖鋸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曾見過教導嬤嬤被儲女打了?!何況還是儲秀宮的管事嬤嬤,淑妃娘娘前麵的紅人!
遲嬤嬤如枯樹枝般的手按壓著被打的肩頭,幹瘦黯啞的臉上因怒火而泛出紅意,眼裏似能噴出火來,金屬般的嗓音更為尖銳:“郡主竟然動手打老奴,老奴一定要上稟……”
“上稟淑妃娘娘嗎?”蘇紫衣快速的截了遲嬤嬤的話,邁前一步貼近遲嬤嬤麵前站定,直視著遲嬤嬤眼裏的怒火,冷聲道:“別忘了告訴淑妃娘娘你剛才汙蔑皇後娘娘品行不端的事!當然——就算你不說,等淑妃娘娘問起,本郡也會如實上奏!”
說完,蘇紫衣嘴角一勾,冷冷看著臉色複雜的遲嬤嬤,心中冷笑,從動手的那一刻就是要打的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縱使內力所剩無幾,對付一個老嬤嬤也綽綽有餘,而剛才發生了九尾鳳釵的事,淑妃娘娘和皇後娘娘正是芥蒂最深的時候,這個時候遲嬤嬤再去參上一本,隻要蘇紫衣扯上皇後娘娘,淑妃娘娘為了不再生事端,唯一的作法便是杖斃遲嬤嬤,以遲嬤嬤的精明,是絕對不會想不到這點的!也絕對不會去告自己的狀,所以——打了也是白打!
遲嬤嬤也想到了這一層,這個時候去參這樣的本,無疑是去送死!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口氣又咽不下去,頓時氣的臉色由紅變紫,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蘇玲玉,見狀輕移蓮步走了上去,在蘇紫衣身側盈盈一拜,臉上的淡雅笑容如沐春風,開口軟語溫言的勸說道:“姐姐,就算嬤嬤有錯,也無需姐姐動手教訓,姐姐還是給嬤嬤認個錯,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遲嬤嬤應該謝謝妹妹如此善解人意的提醒了!”蘇紫衣衝蘇玲玉諷刺的一笑,在蘇玲玉麵色一寒之際,躬身撿起地上的杖鋸,強行拉過遲嬤嬤的手,將杖鋸用力拍在遲嬤嬤幹枯的大手裏,邁前一步緊貼在遲嬤嬤麵前站定,呼吸幾乎噴在遲嬤嬤臉上:“遲嬤嬤若覺得本郡沒資格處罰,本郡讓你打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