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有些詫異的看著蘇玲玉姐妹倆,這些日子這姐妹倆和陸青鸞一樣,幾乎是避不出戶、躲著自己,如今在這入儲秀宮大殿的拐角處,似刻意在等著自己:“妹妹有禮了!”
蘇紫衣說完腳步隻一頓,微一頷首便再次邁步,顯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姐姐——可否借一步說話!”蘇玲玉緊忙開口道,天姿國色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懇求,頭上挽著墮馬髻,一身的素花束身款式極為簡單的及地羅裙,整個人看著幹淨純美中透著雍雅。
蘇紫衣應聲一笑,與蘇玲玉兩人向右側的回廊尋了幾步,蘇玲緋則遠遠的站在回廊盡頭,如望門把風般,團扇遮麵嫵媚而立。
“姐姐——玲玉是來給姐姐道喜的,恭喜姐姐與扉哥……五皇子定為百年之好!”蘇玲玉麵露愧色,顯然是為剛才的失口而自責。
蘇紫衣一聲不吭的看著她,眼裏的淡然帶著份諷刺,微側著頭,如看一場自編自導的戲般,冷眼看著蘇玲玉的唱做俱佳,明顯沒有當配角的自覺,反倒更像個臨時駐足而望的觀眾。
這樣不配合的群眾演員顯然是不多,至少蘇大小姐肯定是沒遇見過。
蘇玲玉不由緩緩收起臉上純淨楚楚的表情,一時不知該用何種表情應對蘇紫衣那雙洞穿力十足的雙眸,所幸放下那適才的楚楚可憐,直接盈盈一拜:“姐姐應該知道,玲玉與扉哥哥青梅竹馬,情誼相融,玲玉願與姐姐效仿娥皇女英,以姐姐為尊,侍奉姐姐為上!”
蘇紫衣淡淡一笑,眸子裏多了份清冷,出口的語調帶了份恍然:“原來妹妹是想嫁給五皇子呀!”
如此直白的話,讓蘇玲玉摒了一口氣,臉也不由的跟著燥紅,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怕挑明了:“玲玉求姐姐成全!”
“成全?”蘇紫衣低低的輕笑:“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母妃尚在,怎容我這長姐為妹妹做主?”
仍舊維持著躬身之姿的蘇玲玉,聞言仰起頭,有些羞惱的看向蘇紫衣,卻見蘇紫衣臉上的麵紗因說話間呼吸的吐納而微揚,自蘇玲玉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蘇紫衣麵紗下細致無痕的下顎,猶記得蘇紫衣露出那張惡心恐怖的臉時,下顎的傷是最重的,蘇玲玉心中一驚,再要看去,蘇紫衣已經轉了角度,而那麵紗上繡著的紫荊花,遮住了麵紗原有的透視感,使得蘇玲玉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麵紗下的容顏,饒是如此,蘇玲玉仍心慌難安,若蘇紫衣恢複了容貌,但那雙特別的眼睛,姿容就必然不在自己之下,若入了扉哥哥的眼……
思及此,蘇玲玉此行的目的就更堅定了,再開口的語調已經不似懇求,反而帶了份威脅:“姐姐,父王和母妃哪裏,姐姐盡管放心,姐姐畢竟是嫡妻,扉哥哥若要娶我進門,也必定要姐姐同意的,玲玉懇請姐姐成全!”
“成全你我有什麼好處?”蘇紫衣轉而淡然的看著蘇玲玉,厚重的劉海與麵紗之間,一雙眸子如黑寶石般奪目:“這樣吧,你若能讓五皇子也娶了陸青鸞,我就同意你們一起進門!我們姐妹也好——互相扶持!”
“陸青鸞不行!”蘇玲玉搖了搖頭,很肯定的拒絕道。
如此的肯定,讓蘇紫衣心中多了份疑惑,麵上卻依舊淡然和煦,出口的語調仍無可無不可:“何以你行,陸青鸞就不行,我倒是覺得,能嫁給五皇子,陸青鸞一定——欣喜莫名!”
蘇玲玉轉頭看向蘇紫衣,眼前突然就浮現了陸青鸞穿著那件銀絲雀屏舞衣時的驕傲,以及那一幕對自己這個正宗的汾陽王府嫡女的諷刺,心中冷笑,這倒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機會:“姐姐,不是妹妹小氣,而是陸青鸞是父王準備了許久,要進獻給皇上做貴妃的!”
都是聰明人,再問下去有些多餘,蘇紫衣挑眉看著蘇玲玉,等待下文。
蘇玲玉極度不喜歡蘇紫衣如此快速的揣摩人心的反應,這讓她有種被掌控的反感,素來都是自己揣摩掌控別人,何時輪到別人看透自己?“陸青鸞必定在七夕節獻舞上大放異彩,皇上怎麼會不喜歡?”
“這麼說來,妹妹你的舞姿肯定不如陸青鸞嘍,虧得妹妹每次宴會總跳那第一支,卻沒討得皇上喜歡!”蘇紫衣諷刺的看著蘇玲玉,如果誰跳的好就是貴妃,那第一個成貴妃的就應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