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直都是個危險的男人!
“兒臣叩見父皇!”段凜澈跪地施禮。
高台之上,宏緖皇帝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段凜澈身上,許久突然開口道:“凜澈——朕也該為你賜婚了!”
揣摩聖意,自古以來便是後宮女子唯一的功課,皇上突然賜劉凱旋為平英縣主,這無疑預示著——
皇後朱唇微啟,卻在開口之際擰起了眉頭,劉凱旋畢竟是自己的侄女,如今劉家鋒芒正利,六皇子母族勢大,和六皇子聯姻,無疑是在表明劉家的立場,皇上現在仍年富力強,絕對不會允許哪家獨大的,除非皇上的心思是……
思及此,皇後便不再言語,帶著一絲謹慎,轉頭看向坐在一側的越嬪。
一旁的越嬪見狀,緊忙笑著開口道:“皇上,今個是七夕佳節,本就是成眷屬的好日子,依臣妾看,劉縣主和六……”
不等越嬪說完,段凜澈搶先一步開口道:“父皇,兒臣記得父皇答應過兒臣,隻要平定蜀地之亂,兒臣的婚事便由兒臣自己做主!”
皇後笑著接口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不娶親呀,便是九皇子也該到了指婚的年紀了,六皇子怎麼能一味由著性子?”
段凜澈含笑欠身:“回父皇、母後,兒臣隻是想娶一位心儀女子為妻,半年之內必娶其過門!”
“半年之內?”宏緖皇帝擰起劍眉,想起剛才段凜澈維護陸青鸞的舉動,以段凜澈的性子,怎會如此維護無心之人了,宏緖皇帝眸子裏多了份冷意:“你是朕的愛子,不是誰都可以做朕的兒媳的!”
“回父皇——父皇若允,兒臣懇請一道賜婚聖旨,兒臣之妻的名諱,由兒臣執筆!”段凜澈仰頭看向宏緖皇帝,目光中透著一份不容忽視的執著。
宏緖皇帝深深的看著段凜澈,隨即抬了抬手,片刻後,孫堅托著一道聖旨和筆硯,行至段凜澈身側,段凜澈抬起筆在賜婚聖旨上,女子名諱的空白處提筆寫了一個字,也僅僅是一個字。
合上聖旨,段凜澈將聖旨重新放置孫堅手裏的托盤上,孫堅快步將聖旨托至宏緖皇帝麵前。
宏緖皇帝打開聖旨,隻看了一眼便又快速的合起,隨即眸光深邃的看著段凜澈,眼底透著一絲淡淡的審視,許久——朗聲一笑:“不晚嗎?”
“父皇——將她交給兒臣,父皇應該更放心!”段凜澈輕聲開口道。
宏緖皇帝端起桌上的玉杯,仰頭一飲而盡,如果當初也能如此決然,一切也許已然不同,放下玉杯,抬手將聖旨放回托盤,宏緖皇帝微闔的眼簾下,掩蓋了一份酸楚。
孫堅將聖旨重新承到段凜澈麵前。
見段凜澈將聖旨揣入懷中,躬身退了下去,宏緖皇帝揮了揮手。
隨後寫有二十個儲女名字的玉盤被宮女們托行穿梭於賓客間,賓客將手裏的七夕腰牌放入玉盤,誰得到的腰牌最多,誰便是勝者,前十名都可以得到禦賜仙姿。
禦賜仙姿實則就是個玉雕的嫦娥奔月圖。
此次儲女獻藝,得票最多的竟然是大爆冷門的劉凱旋!劉將軍聞言當即跳腳、欲哭無淚,嚷嚷著:誰剝奪了他安排女兒婚事的權利!
第二名蘇紫衣完勝蘇玲玉,這讓蘇玲玉晚宴未結束便揮淚衝回了儲秀宮。
蘇紫衣以為儲女們表演完畢,皇宴便會結束了,可宏緖皇帝完全沒有要散場的意思,宮中歌姬再上場之際,蘇紫衣先一步回了儲秀宮。
禦花園內依舊歌舞升平,今年的七夕節皇宴時間好像格外長。
一個太監衝衝的跑了過來,俯身在大太監孫堅耳際低聲說著什麼。
“什麼事,說!”宏緖皇帝冷冷的問道,許是因突然而至的事打擾了興致,語調中帶著不悅。
“回皇上,淑妃娘娘許是要生了!”孫堅開口道,隨即接著補充道:“淑妃娘娘像是難產!”
宏緖皇帝猛地站起身子,臉色多了些焦急和擔憂,隨即大步走下高台,急走之間高聲命令道:“宣禦醫,通知定國侯府,跟朕去迎接朕的孩子!”聲音中有著為人父的雀躍和擔憂。
文武百官見了,立刻便心知肚明一點,淑妃娘娘的禍事這就算是過去了,隻要孩子一生下來,仍舊是寵冠後宮的榮耀,見風使舵者早已先向定國侯賀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