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冷冷的看著聶輕舞臉上的消沉,隨即再次開口道:“聶輕舞,本郡不屑於拿一件事反複的訛詐你,但是本郡給你個忠告,你的血和唾液,本郡非要不可,本郡來要,你聶氏尚可安穩,若換成另一個讓你來要,就是你聶氏的‘滅頂之災’!”
一句‘滅頂之災’蘇紫衣一字一頓的咬著,眼裏的冷厲含著刺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沉重的力度敲擊在聶輕舞的心頭。
聶輕舞冷哼一聲,眼裏的傲氣在對上蘇紫衣冷冽的視線後折了三分,出口的話仍舊帶著不忿:“郡主在恐嚇我?”
“是不是恐嚇你應該清楚!”蘇紫衣微微擰眉,對於這個聶輕舞,不把話說透了,看來她是不會輕易配合的:“本郡真要恐嚇你,但就那個秘密就足夠給聶氏帶來滅頂的痛擊了,何須去杜撰一個莫須有的人來承這滅頂之災的名頭!要麼和本郡交易,要麼‘滅族’就是你聶氏的唯一後果,你自己選吧!”
在蘇紫衣開口說那句‘滅頂之災’時,聶輕舞就有感覺,那不是恐嚇,蘇紫衣捏在手裏關於自己的秘密,根本不需要掉了身價來恐嚇自己,換句話說,她今天就算不提出交易,但就一個言語模糊的命令,就足以保全郡主威儀的同時逼自己就範。
聶輕舞捏住手裏的半張紙,垂下眼簾,轉身出了屋,迎麵便見段凜澈和自家哥哥正在院外的花園前說著什麼。
聶輕塵見聶輕舞走了出來,緊忙迎了上去,始終含笑般的彎眸裏閃過一絲緊張和擔憂,臉色已不似之前的黝黑發亮,反倒多了些麥色,一張嘴,露出的牙很白,一臉的喜慶:“皇子妃怎麼樣了?”
“皇子妃的傷習慣自己醫治,輕舞沒能插上手!”聶輕舞輕聲說道,側頭見段凜澈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眼裏閃過一絲憂色:“六皇子會納曉芙姐為側妃吧!”
“六皇子的事,妹妹不要插手!”聶輕塵低聲警告道:“六皇子是人中龍鳳,將來必成大器,該有的尊卑,妹妹要時刻謹記!”這個妹妹自小便自視甚高,對誰都是一副清高的姿態,尤其在成了聶氏當家人後,這樣早晚會給聶氏帶來禍患的。
聶輕舞將手裏的半截紙張遞給聶輕塵:“這是我剛想到的藥方,尚未成熟,哥哥看如何?”
聶輕塵接過藥方,本來隨意的一撇,卻在片刻後詫異的瞪著不大的眯眸,從頭到尾又看了幾遍,聲音裏帶著克製不住的激動:“另一半呢?是皇子妃給你的嗎?”
聶輕舞神色一冷,一把抽回聶輕塵抓在手裏的紙張,紙張應聲裂成兩截,在聶輕塵心疼的輕呼下,帶著極度的憤恨將手中的紙張揉成碎片,隨即甩至地上,衝聶輕塵高聲喝斥道:“我說過,這是我寫的,與皇子妃何幹?!”
聶輕塵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聶輕舞,轉而邁步走向景軒閣。
“哥!你給我回來!”聶輕舞高聲命令道,對於聶輕塵要去做什麼心知肚明,即便明知道蘇紫衣不會和聶輕塵合作,可此刻聶輕塵毫不顧忌自己顏麵的舉動,也如同把自己的驕傲放入冰水浸透成坨,又一錘而下,瞬間碎了滿地。
強烈的不安和驕傲被打擊後的聶輕舞幾乎是撲過去的,在聶輕塵走到景軒閣門口時,如願的撲到了聶輕塵身後,腳下一絆,兩人一起摔倒進屋,同時本能看看向床榻。
摔進門時,聶輕舞整個人趴在聶輕塵身上,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聶輕塵身上,本能的起身,讓聶輕舞跨坐在聶輕塵臀部,而兩人轉頭看去時,床榻上兩人也是很巧合的同一種動作……
景軒閣內——因為是段凜澈出宮時居住的房間,比起前天的洞房多了些剛硬之氣,屋裏的擺設極為考究,但卻少有裝飾,正屋一張黃花梨木、桌腿上雕著雀戲梅的八仙桌,幾張配套的椅子,右手邊便是雕花圓門,正對著圓門的就是蘇紫衣躺著的床榻。
段凜澈合上門邁步走了過去,見蘇紫衣躺在床榻上闔眸假寐,薄被隻搭在腰際,段凜澈便直接過去,蹲下查看她胳膊上的傷,見傷口已經止了血沒什麼大礙了,嘴角心疼的一抽,伸手便小心翼翼的撕她被血跡染了的衣袖。
蘇紫衣猛的坐起身,捂著衣袖撕裂後露出來的肌膚,怒聲道:“這就不勞六皇子大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