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凜澈嘴角緊緊的抿著,身後像是有滔天的巨浪拍打在他的後背,自揪成一團的五髒湧上來一股巨大的欣喜,直衝上腦門,回流往四肢百脈,許久——才在那一撥一撥的衝撞中,呼氣低笑,將她用力收入懷中,滿腦子隻剩下兩個字:“紫衣……紫衣……”
隨著那一聲聲的呼喊,將懷裏的人一圈一圈的收緊,似要融入進血肉之中。
蘇紫衣抬了抬手,最終扣在他堅實的腰際,隻如此輕微的舉動,便換來他更緊的收著雙臂,直到她悶悶的低語:“勒疼我了!”
段凜澈緊忙鬆開手臂,低頭看著她,聲音低醇的笑著,手臂順著她的肩頭滑下,包著她的玉手,感覺到她掌心裏的微汗,心頭更是暖的一塌糊塗,盯著這個終於肯對自己敞開心扉的人兒,開口時聲音有些異樣的沙啞:“如果我們兩之間有一萬步的距離,我就走上一萬步,你在原地等我就好!”
蘇紫衣挑了挑眉,眸子因染了情而多了份靈動,抬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裏映著淺笑盈盈的自己,戲謔的道:“我肯等你,是你的福分!”
“那是當然!”段凜澈肯定的點了點頭,眉宇間的風華因那份無法控製的欣喜而全然釋放,眸子裏的笑意閃著粼粼波光,讓蘇紫衣不由因那份驚豔而微眯起雙眸。
蘇紫衣一直都承認段凜澈的皮相一流,卻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這張皮相晃了心神,任由他在這承乾宮門前,勾起了自己的下顎,棲身湊向自己的櫻唇……
如算準了時間般,段西広一身藏藍色雲錦長衫,額頭上係著一條藏藍色的布條,器宇軒昂的走了過來,遠遠的便打著招呼:“六弟——”
生生被打斷,段凜澈有些氣惱的擰了擰眉,轉頭和蘇紫衣一同看向那個踩著時間點趕過來的人。
蘇紫衣轉頭看去,在看到段西広額頭上的藍色布條後,隻能感歎——‘流行’這種東西有時候真是莫名其妙的!
段西広身後跟著身姿婀娜的三皇子妃,一前一後,那是大夏朝男尊女卑的標準行走的規矩。
蘇紫衣突然想起,兩個人走時,段凜澈從來都是走在自己的左側,肩膀挨著肩膀。
段西広走近,眸光在段凜澈和蘇紫衣交握的手上含笑一掃,半眯的眸子裏閃著陰沉的鋒芒:“六弟最近也不見上朝,成了親便不肯幫皇兄分擔朝政了嗎?”
“有三哥在,朝中之事何須我一個武將出身的攙和!”段凜澈躬身施禮道。
“如此,正值先贛州有亂匪霍亂,六弟可否替皇兄走一遭?”段西広順著段凜澈的話笑著道。
“三哥所托,凜澈自當領命!”段凜澈幹脆的應道,嘴角的笑意依舊,眸子分明在笑,細看卻似隱著寒意。
段西広眸子暗了暗,似乎沒想到段凜澈會如此痛快的應下來,以朝中現在的局勢,沒有皇子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皇宮的:“亂匪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先贛州現有的駐防給六弟調配,以六弟的將風,必定手到擒來,就當是帶著弟妹去遊山玩水了!”
蘇紫衣眉頭一挑,明知道自己要每日來給宏緖皇帝看診,還如此一說,原來轉了這一圈,問的是自己,想知道的是宏緖皇帝的病情?!
蘇紫衣一直垂頭不語,等著段凜澈的回答,蘇紫衣不信段凜澈會沒有準備。
先贛州的駐防才是真正的烏合之眾,用這樣的軍隊攻打匪軍,那無疑是去找死!便是如此,段凜澈仍笑著抱拳應聲道:“收拾一幫亂匪而已,三皇兄無需多慮,等這些日子父皇的病情穩定後,凜澈便即刻啟程。”
段西広陰冷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一絲殺氣,沒想到段凜澈竟然會如此痛快,許久低聲一笑:“那是當然!”
三皇子妃自段西広身後見狀,緊忙開口衝蘇紫衣問道:“不知父皇身子如何了?不得見,反而更是掛心!”
蘇紫衣欠身施禮道:“父皇說過,誰問他的病症,便是要對父皇意圖不利的人!曾反複叮囑紫衣不可說聖體之恙。”說完抬頭,淡淡的看著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臉色瞬間有些尷尬,眸子卻含著委屈掃向段凜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