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陣驚呼中有驚喜的、有驚呼的、有鬆了口氣的、也有泄了氣的。
蘇紫衣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那丫鬟拖扶的手上,便是如此,下馬凳時,腳仍頓在了半空中,雙腿之間那處鑽心的疼讓蘇紫衣咬牙倒抽了一口氣,許久才緩緩的步下馬車,不過三階馬蹬,竟然走的額頭泛汗、臉色蒼白。
在此之前,一直到上馬車都是段凜澈抱著的,此時一走,才知道那疼真真是如身下被撕開了般,疼的抬腳都費力,蘇紫衣心中不由暗罵,隻此一次,段凜澈——你永遠也別想了!
蘇紫衣不知,沒雙修時,蘇紫衣對段凜澈而言不過是個助益頗大的爐鼎,歡好的過程對段凜澈有益,而對蘇紫衣這個半成品的爐鼎而言則傷害不少,若是次數多了,恐怕還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歡好而死的九重天宮。
蘇紫衣氣急的咬了咬牙,這個時候最應該走的氣勢十足,如今卻隻能靠皓月攙扶,行如老嫗。
男扮女裝的皓月竟然也是俊秀清麗,原本的劍眉也被蘇紫衣給修成了柳葉彎眉,朱唇輕點,胸前更是被蘇紫衣塞的波濤洶湧,左腳半踩著右腳才走了出幾分窈窕來,明知道這是皇子妃故意報複,卻也隻能壓抑著嘴角的苦楚,無奈遵從,隻是一邊細心攙扶,還得盡可能的別靠的太近,免得那車夫的冷眼真的刺穿自己。
蘇紫衣下了馬凳,先衝跪了滿滿一地的大臣們微微躬身施禮,轉而靠著皓月的攙扶,步伐蹣跚的走向承乾宮,側頭之際似突然發現般看著被段西広的護衛長劍壓頸的李安然,詫異的問道:“李護衛這是怎麼了?惹怒了父皇了?就本郡所知,你上次打碎了父皇最喜歡的玉如意,父皇都沒舍得責罰你,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這番話,很明顯的告訴所有人,李安然是宏緒皇帝的人,隻有宏緒皇帝能責罰,連宏緒皇帝都不舍得責罰,誰敢越俎代庖?!
那些個原本高聲要將李安然法辦的大臣們,聞言,臉色一暗,神色也緊了三分。
段西広自蘇紫衣的馬車行來時便心如更鼓,突然有種落入別人計謀的感覺,而看到蘇紫衣,便知道自己今日之舉怕是要反留下弊病了,今日一早大臣上朝時,自己便下令宮禁,蘇紫衣仍連人帶馬車都能進的宮來,唯一的可能便是昨天傳出她失蹤的消息後,她便已經入了宮,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自己製住李安然後出現,這是明白著打自己的臉,若父皇日後康複了,今日之舉也必然讓父皇心生忌憚。
段西広不知的是,蘇紫衣出現的時候確實是掐算過的,要讓他製住李安然露出他的野心,又不能有了確實的行動,免得他狗急跳牆逼出了個魚死網破。為了控製好這出現的時間,昨夜便和段凜澈住在了鳳曷宮,連馬車都是拆卸了,在承乾宮拐角處臨時組裝上的,就怕有人提前通知了段西広,破壞了這算計好的出場時間。
段西広直接無視蘇紫衣的那番話,盯著蘇紫衣站立不穩的模樣,轉而問道:“昨日聽聞弟妹和六弟遇刺,本皇子甚是擔憂,想必弟妹是受了傷了,六弟呢?可還安好?”
在場的大臣不免都豎起了耳朵,尤其是支持段凜澈的大臣,那惴惴不安的心全都因這個問題提了起來。
“他?!”蘇紫衣不由氣的切齒,因這個問題感覺身下那處的傷更疼了:“受傷的隻有我!”他那玩意若也能受傷,自己倒還能平衡點,隨即再開口時,說話似大喘氣般:“他‘毫發’無損!隻是一早去了先澤州,說是三哥讓他平定亂匪,這幾日連番遇刺,尋思著再不走,怕三哥發怒!”
一句頗有歧義的話,被蘇紫衣一段一段的跳著說出來,反倒讓人無法去刻意深究,卻又不由的將連番遇刺和三皇子聯係在一起。
段西広凝眉,主動解釋反而似心虛了一般,幹脆開口一笑:“我怎麼會發怒,都是自家兄弟,便是六弟放任亂匪為禍百姓這些日子,本皇子也不曾催促過半分不是?”
將放任亂匪為禍百姓的罪名壓在了段凜澈身上,蘇紫衣怎麼能答應?!
“三哥監國,怎麼能任由亂匪為禍百姓而不顧呢?”蘇紫衣說著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道:“父皇身體有恙,凜澈也想盡孝,這跪著有兵權的武將就有二十多個不止,是三哥調用不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