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目測了四周,確定此屋內沒有暗衛後,才急聲道:“皇子妃,六皇子問皇上能否現身,三皇子已經著暗衛伏於承乾宮門外,如果現在出去,尚且有幾分勝算,如若等宮禁後,怕是會生變故!”
蘇紫衣神色一冷,明白那句變故意味著什麼,心中苦澀一歎,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嗎?隻要宏緒皇帝能及時出宮,一切都迎刃而解,然而此刻的宏緒皇帝,出去無疑是去送死,連帶著,驚濤駭浪會撲麵而至!最終受苦果的必然是段凜澈!
蘇紫衣擰了擰眉,轉而看向自寢宮內走出來的李安然,無論如何,決不能讓宏緒皇帝和藍月儀死在這裏,無論是出於保住他們還是保住自己和段凜澈,他們都不能死!
蘇紫衣走向李安然,將皓月剛得到的消息毫無保留的告訴李安然。
李安然凝眉看著蘇紫衣,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上多了份凝重,轉而快步走了出去,在承乾宮宮門側隻站了片刻便返了回來:“門外的暗衛不多,屬下有能力保護皇上和娘娘!”
“好!你能保護,本郡問你,你能保護到幾時?”蘇紫衣急聲追問道,對自己的自稱著急時都會自然的稱為‘本郡’:“膽敢在承乾宮安插暗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宮禁之後,你又能保護到幾時?”
李安然臉色陰暗的難看,如果皇上清醒著,自己的任務隻是聽命行事,而現在:“屬下的指責是保護皇上的安全,其他的,屬下無權過問!”
蘇紫衣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讓李安然聽自己的命令無意是不可能的,而自己必須盡快將宏緒皇帝和藍月儀安全送走。
蘇紫衣轉身,將手伸進皓月波濤洶湧的胸部,自裏麵掏出了個瓷瓶,到出了一顆藥丸,隨即扶著皓月一起走向龍榻,拽著皓月一起倒向龍床。
“啊——”皓月尖叫:“皇子妃,我是皓月呀,我不能……”
床榻下陷入了地道,皓月才閉上嘴,擦了把額頭的冷汗,隨即警覺的看著四周,寸步不離的護在蘇紫衣身側。
此時身下的疼痛依舊,卻被蘇紫衣咬牙忽略,便是撕裂,也抵不過此刻的生死攸關。
走到宏緒皇帝身側,蘇紫衣轉頭看向李安然,眼神淩厲,抬手舉了舉自己手裏的藥丸,隨即喂進了宏緒皇帝的嘴裏,待確定宏緒皇帝吞下藥丸後,蘇紫衣轉頭看向李安然,眸子裏帶著不容質疑的淩烈:“我給皇上喂的是毒藥,如果你不聽我的,我就讓宏緒皇帝即刻駕崩,這個理由夠不夠你聽我的?!”
皓月忍不住為自家皇子妃此刻的氣勢咂舌,果然不愧為爺的娘子!
李安然眉頭微蹙,於自己而言,要的不過是個必須遵從命令的理由。隨即抱拳應聲道:“屬下願聽郡主差遣!”
蘇紫衣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院外監視我們的暗衛,能窺視到院裏的哪個角度?”……
自承乾宮敞開的大門向院裏看去——
院內很開闊,漢白玉石路直通向正殿,路兩旁種著兩排草本花束,右邊的假山後是乘涼用的八角亭,正殿和側殿的大門都敞開著,偶有幾個當值的太監收拾著院落裏的花草。
蘇紫衣倚在身材高挑、丫鬟裝扮的皓月身側,緩緩移步自正殿側麵的回廊邁步而出,剛行至門外人視線觸及的範圍之中,身邊的丫鬟突然尖叫一聲,隨即躺在了地上。
李安然聞聲自後麵一步衝了過來,見狀緊忙抱起那丫鬟便往回廊返回,剛走了幾步——
“等一下!”蘇紫衣朗聲且舒緩的說道:“我這丫鬟有昏厥的毛病,自跟著我便是如此,好在片刻就好,煩勞李護衛將她送到馬車上!本郡在此先謝過了!”語調比平時高且慢了許多。
蘇紫衣在門外人的視線範圍裏,衝屋內說著,而那看不見的角度裏,皓月飛快的脫下衣服和發套,套在了昏迷不醒的宏緒皇帝身上,轉眼間,一代天子竟也成了男扮女裝的丫鬟。
皓月自一旁看著自己的成果,不由唏噓,心裏倒是平衡了許多。
“是!”李安然應聲,抬手抱起那‘丫鬟’轉身出了承乾宮,先一步將那丫鬟放在了馬車上,折身返回承乾宮伸手便又抱起步行艱難的蘇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