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皇太後一直想用那隻簪子顛覆朝政?”見段凜澈點了點頭後,蘇紫衣恍然道:“難怪她知道我也懂那些字符後,會以皇太後之姿,不惜用重瞳這樣的邪術來算計我?”
“你也懂?!”段凜澈猛的一把抓住蘇紫衣,鳳眸竟然滿是驚慌失措,似乎下一刻蘇紫衣便會乘風而去般,雙臂猛然將她鎖入懷裏,扣在她腰際的手微微顫抖,腦子裏全是靈虛子在自己成年時給自己算的運勢。
“你與你父王一樣,都是強盜!”靈虛子怒氣十足的看著眼前的卦象:“你父皇是求而不得,你是得而難守,都是搶了別人的鸞運,斷了別人的情,你父皇將別人的情緣奪走,續了半輩子,你則更甚……”
靈虛子隻說到這,便氣憤難平的抓起推卦的靈簽,直接摔在了地上,轉身負手而去……
作為皇室子弟,段凜澈隻跟著靈虛子學武功,卻並沒有學這樣的玄黃之術,對此也是不慎在意,直到靈虛子準確的測出了安西地龍浮動的時間,段凜澈才對靈虛子的道術有了一些側目。
正是這份模棱兩可的信任,讓段凜澈將那卦象和此刻被自己擁在懷裏的人聯係到一起後,更覺得心中慌亂不安,收緊手臂:“蘇紫衣,答應我,別離開我!”
蘇紫衣側頭看向他眼裏的不安,眉頭微微收起一道詫異,不願在他的眼裏看到如此脆弱的情緒。
“蘇紫衣——除了皇祖母,還有誰知道你懂那些符號?”段凜澈眸光驟然一冷,那淩冽的鋒芒讓蘇紫衣懷疑剛才那裏閃過的脆弱不過是環境。
“沒有別人了!”蘇紫衣闔上星眸的同時,肯定的說道。
“我知道了!”段凜澈鳳眸暗如深潭,神色多了份冷冽,心中默念了兩個字:慕容!
馬車自皇宮一路到了六皇子府,段凜澈先一步下了馬車,仰頭便被一個人閃了眼。
蘇譽冉著了身湖綠色的長衫,如一棵挺立的青鬆站在六皇子府高高的台階上,頭上的束發有些鬆散,一雙幹淨的如含著秋水的杏眸,讓俊顏上多了份親和,白淨的臉上依舊是濃濃的書卷氣,加之嘴角謙和的笑容,此刻站在陽光的昏暈下,文雅如謫仙般踏光而至。
蘇紫衣有意將蘇譽冉和吳佩梓湊成對時曾說過,京城男子中她所見過的,能稱之為貌似潘安的唯有蘇譽冉!
段凜澈擰了擰眉頭,當時自己尚且嗤之以鼻,今日看來,倒真有幾分姿色,不當男彾可惜了!
段凜澈轉過身,直接將蘇紫衣抱在懷裏,邁步登上台階,隻衝蘇譽冉微微頷首,腳下未停便直接入了府。
“哥!”蘇紫衣掙紮落了地,推開段凜澈的手臂直接迎了過去:“怎麼來了?”
蘇譽冉俊顏上是明顯的擔憂,明知禮教不該如此,可上前時仍忍不住雙手扣在蘇紫衣的肩頭,微欠著身子急聲問道:“紫衣,你沒事吧?”
自前日傳出蘇紫衣和段凜澈一起掉入山崖後,蘇譽冉便一直在此等候,宮內的大戰更是讓他寢食難安,始終猶豫在去找她還是在這裏等著別錯過她的兩難中糾結,除了府裏的太監送過幾次茶水,便不記得自己吃過了什麼,等待了多久,如今見到蘇紫衣安然回來,心頭的激動哪還顧得上那麼多:“紫衣——你可受傷?怎麼穿的這麼狼狽,可是誰欺負你了?”
“哥,我沒事!”蘇紫衣搖了搖頭,眉微微蹙起,對於這個冒出來的哥哥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感。
段凜澈自身後將蘇紫衣撈在懷裏,轉而看著蘇譽冉道:“本皇子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這一點請世子放心!”
聞言,蘇譽冉那雙含著秋水的眸子有些黯然,視線不受控製的盯著扣在蘇紫衣腰際的大手,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她,她上次回汾陽王府遇刺的事,很可能是父王做出來的。
蘇譽冉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反複吞咽,最終輕聲一歎:“紫衣,為兄和父王這些日子有些芥蒂,為兄想在六皇子府上叨擾幾日上,不知……”
“當然!”蘇紫衣淡淡的點了點頭,應聲道。
“不行!”段凜澈更肯定的吼道,開玩笑,這不是明擺著放虎入山嗎?
於是六皇子府在好不容易清淨了些後,又多了個拎包入住的,華公公因此明白,這個六皇子府當家做主的人,其實是皇子妃,六皇子在皇子妃麵前,再咋呼也不過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