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猛然想到被吞噬掉記憶的秦天冠也是如此,是那種丁點不剩的失憶。蘇紫衣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恢複記憶,可那段記憶也許很悲慘,你會……”
藍月儀仰頭有些小心的看著蘇紫衣,似乎明知道自己開口的話會讓蘇紫衣不快,卻仍毫不隱瞞的開口道:“紫衣,也許你會怪我,可我想恢複那段記憶,我想知道……知道我是怎麼認識段昶梓的?為什麼他會對我如此……”如此不肯放手!
“我為什麼要怪你!”蘇紫衣臉色極暗,宏緒皇帝至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而我父親卻……。
回到睿王府,蘇紫衣便泡在醫舍裏。
若說睿王妃裏最大、最奢華的建築,非醫舍莫屬了!
蘇紫衣一直都感歎,一個醫舍而已,何必要建成這樣,可當用的時候才感覺出他的那份用心,但就為了怕自己經常擺動藥材手指泛黃,大小全套的銀質鑷子就有十多套,就連淨手的水都是特質的水爐燒出來的蒸汽凝結成的水。
聶輕塵和吳佩梓一人抱著個木匣子走了進來,從兩人的臉色上看,一個是垂頭喪氣,一個是歡天喜地。
“怎麼了這是?”蘇紫衣放下手裏的鑷子,好奇的看向這兩人,一下午沒見影,快傍晚了反倒來了。
吳佩梓及肩的短發簡單的束在腦後,臉上的笑意衝淡了眼底的輕憂,眼睛不似劉凱旋般又大又圓,卻在笑時有一種別樣的嫵媚:“王妃,看看我們做的藥丸!”
吳佩梓放下自己手裏的匣子,先打開了聶輕塵的匣子道:“這個藥丸,是聶輕塵做的第一批,普通的傷風,最多五粒便可痊愈!”
蘇紫衣自那一盒子的藥丸中捏起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藥丸,放到鼻間嗅了嗅,隨即點了點頭報出了裏麵所含的藥材後,讚歎的道:“去掉牛黃改用黨參,卻是能讓藥效更穩定持久!”
“王妃再看看我的!”吳佩梓打開自己的匣子,匣子裏並排放著做工精美的小瓷瓶,吳佩梓拿出最裏麵的一個瓷瓶倒出了裏麵的藥丸,竟然看起來晶亮似閃著光。
“這是……”蘇紫衣不解的拿起藥丸看了看:“糖嗎?”
“是!”吳佩梓應聲道:“藥丸吃起來太苦,我學著冰9糖葫蘆的做法,將藥丸外麵掛上了一層糖,入嘴之後又沒有苦味,糖下肚化後又不影響藥效,隻是成本貴了些!”
聶輕塵聽到這,接口說道:“我們倆都覺得自己的才更適合藥店出售,所以今天下午抱著盒子去藥店親自出售了,我定價十文錢五粒,她定價十兩銀子一瓶也是五粒,本來我賣了半匣子,她還一個沒賣出去,結果來了個夫人,一下子就將她的全部包圓了!”
蘇紫衣點了點頭:“陸老太君說過,天下人中,富人隻占一成,可最好做的買賣就在這一成人身上!”
“所以……”吳佩梓笑著道:“我這份藥丸,便是定價再高些也會有銷路,而你那種,便是賣了一匣子,所得利潤也不及我一瓶的收益!”
“我不管收益,我隻管做藥!”聶輕塵開口時有種與平素的和藹全然不同的嚴肅,那雙似始終含笑的眸子也多了份鄭重其事:“能解人疾苦便是好藥,我可以用王妃答應給我的那一成的股份做這個藥的成本,我也可以一分錢不收,但這個藥必須做!”
“你是輸不起嗎?”吳佩梓詫異的看著聶輕塵臉上的怒氣,撇嘴道。
“吳小姐,輕塵沒把輸贏看的那麼重!也沒把錢財放在心上!”聶輕塵臉上的執著讓那雙眯笑的眸子都亮了起來:“十文錢也許不算什麼,可對今天來買藥的那些食不果腹的人來說,也許能救了他們的命,解了那些家庭的燃眉之急,這不是錢能衡量的!”
聶輕塵說完,轉身離去,眉頭始終擰著。
吳佩梓跟著擰起眉頭,臉上的不解中多了份沉思,嘴裏卻不饒的念叨:“他至於這樣嗎?書呆子!”
蘇紫衣將手裏的藥丸放進瓷瓶,轉而對吳佩梓道:“陸老太君剛教你做生意時,經常會說‘殺人的買賣有人做,賠錢的買賣沒人幹’對嗎?”
吳佩梓輕聲一笑,一提起這些眼裏便多了份靈動:“老太君經常掛在嘴邊呢!”